看来,跟他想的相反,此时的阮学长不是比平时脆弱,而是比平时尖锐。
阮尘倒是乖乖上了车,坐在副驾驶。
牧星海打开电子屏上的导航,问:“要去哪?”
阮尘别过脸看着窗外,说:“不知道。”
牧星海指尖在屏幕上停滞片刻,随即操作起来:“那去市中心的广场吧,应该会有新年活动,比较热闹。”
阮尘不说话。
牧星海只好追问:“好吗?”
阮尘:“随便。”像在说:反正我也没地方可以去。
牧星海自认是个很会聊天的人,朋友们都愿意来找他聊心事,尽管其实不感兴趣,但他总能说出合适的体面话,让会话挑不出差错,也叫朋友被安抚好。现在却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怕阮尘嫌弃,怕阮尘厌恶,怕阮尘更不开心。
等他斟酌好措辞,却发现阮尘已经睡着了。
唉。
睡着也好。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小雪。
碎雪在车灯光束中飞舞。
没下多久雪就停了,牧星海关掉雨刷的时候,阮尘也醒了,他是被过亮的光给照醒的。
身体还是很钝重,好像更累了,阮尘疲倦地想,扫一眼路边的霓虹灯火,问:“快到了?”
牧星海“嗯”一声,说:“我找个地方停车。”
阮尘低头看手表:“快要十二点了,你家里人不催你吗?不用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