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兄弟走得干脆,宫侑难得的高深莫测一秒消失,他反倒成了对对方态度更加不满的那一个,好看的五官一下子皱成了一团。
“混蛋你这个反应也太敷衍了吧?”
“谁才是更混蛋的那一个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宫治脚步不停,见宫侑追上来后悠悠道。
在宫兄弟一路打闹着回家的时候,北信介和平等院飞鸟已经向着回家途经的大型超市进发。等他们带着食材回到家,科伯已经结束了长长的一觉,正聚精会神地站在两家之间的墙头偷窥枝头的小麻雀。
捕捉到主人归来的动静,科伯靠近街侧的耳朵抖了抖,却还是不愿纡尊降贵前去迎接,等飞鸟他们将买回家的东西临时放置在玄关处才慢条斯理地晃了过来。
趁着飞鸟去洗手的功夫,科伯抖动着粉嫩的鼻尖凑近了一个个地嗅着打包好的肉类和蔬菜,最后才顺着琴弓收纳盒的笔挺外壳细细辨认上面的陌生气息。
还没等它分辨出新加入的气味是属于猫咪还是两脚兽,就被洗完手回来的飞鸟一把捞进了怀里。
“大宝贝快给我吸一吸——”
她把整张脸埋进了科伯的后颈,鬓角碎发惹得猫咪耳朵疯狂抖动着。科伯试着挣扎了一会,发现飞鸟一时半会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最后干脆选择放弃抵抗,整只猫都软了下来,长手长脚因为无处安放也直接耷拉了下来。
“真——幸——福。”
等北信介放好东西从隔壁过来的时候,飞鸟已经把科伯揉成了猫条。一看到救星驾到,科伯就对着他止不住地叫唤,字里行间都是抱怨与控诉。
自知理亏,飞鸟将科伯放了下来,又讨好地给它顺了顺被□□得乱糟糟的毛发,这才和北信介拎着食材迅速离开了案发地点。
今天的晚餐必然丰盛,既是庆祝两个小辈升入二年级,也是为了犒劳他们一年以来的稳扎稳打。北奶奶自然是主厨,另外三人心甘情愿地为她打下手,科伯就负责在一旁晃着尾巴当监工。
案板切菜的笃笃声逐渐熬煮成食物的香气,枝头鸟雀已休憩,平凡人家的笑语乘着晚风飘摇而上。北宅和平等院宅虽隔着围墙,两家人的平淡生活却早已在无形中相互连通。
春夜的神户依然有繁星点点,好天气和好心情持续上演在这座灯火璀璨的海港城市中。海边偶尔有游轮停靠,甲板上的游客们趁着这个机会欣赏着这座城市令人心醉的海岸线。
明暗不一的灯火从岸边细细密密延伸至山头,两座老宅的灯光或许并不算耀眼,甚至会在不知不觉中被茂密枝桠彻底掩盖,可当游客们感慨着这座城市多么美好的时候,这一份称赞已经冥冥中传递给了每一个在此生活的人。
用过晚餐,飞鸟也终于闲了下来。她拉开琴室的门,又紧接着推开了琴室的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院子里安静坐在摇椅中的老妇人。
老妇人原本亮丽的金发已经褪成银丝,被整整齐齐地盘成了脑后的发髻。听到飞鸟推窗的动静,她没有回头,依然微微仰着头辨认着天空中挂着的春季大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