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门外没了声响,他才起身,到门后侧耳听了听,确定晏辞已经离去,轻轻把门裂开一条缝,地上果然静静躺着一盘剥干净的松子。
松子这东西别看个头小,剥起来是真费劲,新鲜的松子大多没开口,只能用指甲硬抠开,抠得指甲生疼,还要搓软皮,这么一小盘晶莹剔透的白果肉,不知道得剥多久。
萧亦舟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弯腰把地上的松子小心端了进去。
他坐在桌案前,手里拈着小松子,放进嘴里慢慢嚼着,香味在味蕾上炸开,心里也不停地想着事情。
尊师爱徒趣味赛真不能去,晏辞说不在乎仙魔两界的看法,其实他也不在乎,堂堂魔尊,不需要活在别人的看法中,还有其他原因——
他始终不知道晏辞突然间的转变有什么目的,如果真的有除魔计划,那千方百计让参加趣味赛,应该就会在赛上有所行动。
眼前的松子美味得像镜花水月,真的不会在趣味赛来临之际消失吗?
如果不去参赛能让虚景消失的慢些,哪怕迟早会消散,也让它散去的慢一点。
就这么想着,萧亦舟竟然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做了很多梦,有以前晏辞冰冷的脸,也有现在温温柔柔总爱笑的样子,最后两张脸重合在一起,竟不知道哪个才是他。
一觉睡到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艳阳高照。
“晏师叔,春来冰消,独云峰上的冰雪都融化了,山路湿滑难行,我今日来的晚了些。”
门外有人说话,萧亦舟细听,竟然是纪品的声音。
哦,这货照常来送膳食了。
接着是晏辞大度和善的声音:“不妨事,独云峰本就难行,辛苦你了。改日等我回禀师兄,免了你的苦差事。”
纪品装腔作势道:“能为晏仙师效力,纪品荣幸之至。”
车轱辘似的场面话,萧亦舟不耐烦听,正打算翻个身合眼再睡会儿,突然听见纪品又道:“送膳食晚了些是迫不得已,仙师您的关门弟子怎么也不做个饭,让仙师饿着实在是不应该。”
萧亦舟冷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厮又来挑拨,言语之间茶里茶气。
他从床上起身,披衣走到窗子前,去听晏辞怎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