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被炸成了零件,火炮防盾,炮闩和炮管全都飞上了天,沉重的山炮炮管带着扬尘从半空中坠下,正好落在了日军的攻击队伍中,一名倒霉的日军步兵被炮管直接砸中脑袋,爆出了红绿相间的脑浆。
现在日军的攻击战线距离第六连的阵地只有一百多米,这个距离无论是山炮,战车防御炮还是迫击炮,命中率都很高,两辆九二式重型装甲车和两辆八九式中战车先后被击毁,几乎所有的日军步兵都靠拢猥集到了仅剩的这辆八九式中战车后方。
<divclass="contentadv">后藤十郎不断的用修长的三八步枪敲击战车的炮塔,突然两颗三七穿甲弹命中了这辆八九式中战车,炮塔内,战车的车长捂着胸前被三七穿甲弹打穿的大洞,用尽全身的力气对驾驶员吼道:“快,加速,冲进中国军队的阵地。”
发了疯的日军战车兵给足了油门,疯狂的向第六连的阵地冲去,这名战车驾驶员也被金陵造二四式重机枪射出的七点九二毫米钢芯穿甲弹打穿了手臂和肩膀,汩汩的鲜血从伤口中流出,然而,战斗至此时,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已经麻木且不知痛苦了。
死,甚至是一种解脱,这名日军战车兵咆哮着,以最快的速度开着战车冲向了第六连的阵地。
在指挥所中的何炜目睹了这一切,日军突破阵地已经无可阻挡,是时候该准备爆破了。
“各排停止射击,准备爆破了。”
何炜叫人堵住指挥所的射击口,而后拉来了爆破器,在指挥所中静静的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指挥所里面的士兵们,无论是军士,通信兵,勤杂兵,都默默的拿起了冲锋枪和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何炜的小传令兵陶黑娃,也展开了一支四四式骑兵步枪的刺刀,守在何炜的身边。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第六连的其它碉堡之中,轻重机枪手们停止了射击,士兵们用淋湿了的沙袋将碉堡中的各处射击口堵死,所有人都换上了冲锋枪和三八式步枪,等待着引爆时刻的到来。
仅剩的那辆日军八九式战车,沿着第六连碉堡之间的空隙,冲上了第六连的战壕,然而,因为第六连的战壕宽度远远超过了八九式中战车的越壕能力,故而这辆战车刚刚冲上战壕,就有如一头笨熊来了个倒栽葱,战车前部直接掉进了战壕中,尾部还高高的翘在战壕前方的崖壁上,而日军战车的驾驶员,也用尽了周身最后一丝力气,战车开进战壕的一刻便一命呜呼。
“勇士们,冲啊!”
后藤十郎挥举着三八式步枪,第一个跳进了第六连的战壕,联队旗手濑户少尉也高高的挥舞着步兵第十六联队的联队旗,护旗小队的士兵们接二连三的翻入了战壕。
接着,步兵第十六联队第一大队的士兵冲进了战壕,第二大队,第三大队的士兵也冲入了战壕,大泉支队,堤支队,配属的工兵部队,全都进入了战壕。
日军鬼叫着,咆哮着在战壕中狂奔,沿着交通壕如蔓延的潮水一般在第六连的阵地之中四处游走,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冲入敌军阵地的兴奋之中,中国军队骤然停火的奇怪情况已经被他们抛之脑后,冷静的日军还在交通壕之中逐步的搜索前进,不冷静的则开始欢呼。
有的则因为刚才的战斗过于惨烈,在极大的精神压力压迫之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胡乱大吼着,不少日军在第六连的战壕中向前瞭望己方的攻击路线,只见四处都是尸体和战车的残骸,大片大片的土地被鲜血染红,一些受伤未死的士兵躺在地上蠕动,哀嚎,战斗的惨烈程度,甚至已经不能用惨来形容,简直就是一个吞噬生命的绞肉机。
第六连的指挥所中,何炜蹲在地上,静静的听着外面近在咫尺日军的动静,手上抓着一部起爆器的手柄,身边的军需上士嘴里叼着一根烟,双手不住的颤抖,在他的手边,也有一部起爆器。
为了保险起见,何炜给阵地里敷设的炸药布置了两部起爆器,军需上士猛吸了几口烟,然后扔掉了烟头,看向何炜。
“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