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安医馆的小院内。
这次上山来的正是先前曾故意拖欠过诊费的刘大海,刘大海这回又病了,由他兄长刘大通一路背上山来,人已经烧的满面通红,意识不醒了。
刘大通进了门,招呼还没打就有些没脸地赔笑道:“沈大夫,大海他这又病了……”
刘大海算是遂安医馆的熟客了。
不过竹生最讨厌这家人,有事相求时就求爷爷告奶奶,一脸的可怜相,可事儿一办成,立马就换了嘴脸,念念叨叨地抱怨他师傅医术不好,治的慢,要不就是觉得他们乱要诊费,不想交银子。
几分辛苦银子能拖拖拉拉几个月才付清,还要遭他们记恨埋怨,一点儿都落不得好,反正啊,竹生就最不愿意与这家人打交道了。
看见刘大海又来了,竹生暗地里啐了一口,干脆抱着岁岁往门口一杵,也不往屋里进。
沈携安倒是一片冷淡,照常给病患把了脉,确认刘大海与刘富、刘双儿都是同一种会发热且会发疯的病症后,便推门要去熬药。
刘大通看不透沈大夫是个什么态度,在后面着急地追问:“沈大夫,能治好不?要花多少银子?今晚上能回家不?”
身后的人如苍蝇一般絮絮叨叨,饶是沈携安也感觉有些心累,便停下脚步,尽力保持耐心,淡淡回答道:
“刘富和刘双儿皆是七日的疗程才能好转,刘大海今日是回不去的,诊费则要看最后消耗的药材多少……”
话没说完,偏屋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窣作响。
竹生正靠在柱子上,听见声音便抱着岁岁往后头瞅了一眼,这一眼便瞧见刘大海双目赤红,竟然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赤着脚走到了屋门口。
竹生退了一步,刘大海的眼睛已经毫无理智,浑浑噩噩地走到门口,然后仿若野兽般左右巡视,目光忽然凶恶下来,定格在一处方向,直直地望着沈携安。
刘大通半个身子是挡住沈携安的,此时看见刘大海诡异地一步一步走来,他浑身一激灵,忙问道:“大海,你咋了?”
前几日大海也有这疯病,可吓人……
刘大海没有回答他,猛地举起了手,双手成爪,直冲二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