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魁梧的狱警不耐烦地对铁栏后的人吼道。
“该死,一个个的安静一点。”有警卫用长棍使劲敲了敲铁门,响起一阵刺耳尖锐的金属喧嚣。
廊道两旁是坚硬牢固的铁围栏,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餐桌,所有坐在里面吃饭的人都穿着黑白条纹的病服,看到有新面孔出现,他们一个个都扭过头,快活地敲打着碗筷,有几个欢快地鼓起掌,装作吹萨克斯的模样。
在押送的路上,她看见有个医生骂骂咧咧地迎面走来,他的左腿走姿很奇怪,好像努力在压抑着强烈的疼痛感。
“混蛋,他就是个疯子,谁也别想治好他!别再想要我去给他做检查!”擦肩而过时他对护士不满的咆哮声刺耳地压迫耳膜。
这里的护卫都身材高大,他们统一穿着白色的警卫服,有些厌恶又无聊地扫视着病患。
穿过集众食堂,脸颊消瘦的男人早就坐在坐在办公室等她了,他有些不屑地瞟了她一眼,冷冰冰地问:“姓名。”
“安...安娜.贝尔。”十七八岁模样的女孩披散着一头柔顺的黑发,脸上白白净净的,一双浅色的灰眼睛局促不安地眨了眨。
高高瘦瘦的院长眼睛向上瞟了一眼,毫不在意地冷哼一声,即使长得这样人畜无害,能被GCPD专车送过来也绝对不简单。
他抬手腕看了看时间,记录完姓名和时间后,毫不客气地催促:“跟着门口白衣服的护士走,她会带你去换衣服。”
他努了努下巴,身边高大魁梧的警卫不由分说地扯着她走出办公室。
现在是晚上八点,他得快点把这位新来的病人送进她该去的房间,然后分散餐厅里那群该死的癫痫者,把他们一个个塞进病房——他还想早点与艾迪摸两把牌呢。
安娜被推搡着踉跄几步,不愧是大城市,这办事效率简直没的说。
心情低落的安娜被送进浴室淋了个透彻的冷水澡,换上典型的黑白条纹的病服,然后被押送着推进自己像监狱一样的单人病房。
果然,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高耸的铁门关上,硬邦邦的铁床裹着黑暗和阴影的冰凉,稍微碰一下就发出咯吱咯吱劣质的声音,独自坐在阴影里的安娜挠了挠头,开始今日份的怀疑人生。
下午五点又一刻钟的时候,安娜睁眼就看见床头的复古时钟叮咚一声弹出报时小鸟,眼前的景象呈现出橘黄色的昏暗,完全陌生,拉开窗帘,黄昏里车水马龙的城市展现在眼前,救护车的尖锐警报简直没有停歇过。
房间里的摆设很奇怪,蒙灰的油画和花瓶有些复古的味道,她走到干净的书桌前,看到一本厚厚的书籍。
那本书看上去太奇怪了,异常干净又整洁,与这个仿佛从古墓里挖出来的房间格格不入,她随手翻开一页,看了两行,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