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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北走,天地越发的寂寥浩大。
冷冽的气息自无尽的苍茫中铺天盖地的压来,压在一匹老马消瘦的脊梁上。
越往北走,雪念慈变得越发沉默,除了每日教授二黑三黑他们必要的功课外,大多都窝在马车内看书,白天看,晚上也看,天晴看,天阴也看。
为此,冬落没有少他,什么你光在车厢里读书能读出一朵花来啊!要多出来看看这美好的世界,看看辽阔的原野,蓝天白云绿水青山。
可是雪念慈依旧是我行我素,只有在冬落的时候才会出来透透气。
雪念慈看书之余,偶尔也写书。
至于写了些什么,冬落不知道,二黑三黑他们就更加不知道了。
又是一天功课结束,生无可恋的三黑像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立即精神了起来,飞快的窜出马车,张开双手,猛吸了一口气,回归了天地的怀抱。
与亢奋的三黑相比,二黑就显得安宁了许多,慢慢的收书,慢慢的起身。
雪念慈声音温和的道:“晚,你留一下。我有点事与你。”
宽阔的车厢内,二黑正襟危坐,端坐于雪念慈身前。
雪念慈轻声道:“放轻松些,现在我不是先生,你也不是弟子,我们是朋友。”
二黑点了点头,但依旧是正襟危坐,不为所动。
雪念慈有些怀念的道:“我的先生曾经与我过,一个院子里有银杏树,也有柿子树,而没有让银杏树成为柿子树,更没有让柿子树成为银杏树。而是让银杏树努力成为银杏树,让柿子树成为柿子树。这是天性如此,也是天道使然。但也正因为如此,山河才不着一色,天下才百花盛开,世间才万物生发,有柿子树,有银杏树,更有天下万物。”
冬向晚听得云里雾里,脆生生的道:“念慈哥哥,我听得懂你的话,但我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雪念慈轻笑道:“一开始我也听不懂先生话里的意思,后来啊!当我见过了山河,看过了百花,走进了世间万物,才真正懂得先生这句话里的意思。”
冬向晚彻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