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莎看完微微抿唇,感慨地望着徐喻明。
“不好?”徐喻明挑眉问。
“一想到自家郎君这般有才华,小女子与有荣焉。”
“我学的这些个字,若能博妻一笑,倒也是值得了。”
吴莎笑笑不说话,坐在书案边,当着他的面把他写的信抄了一遍,抄完等墨迹干后,她又去找了杨管家,让他把两封信都看了,再让他一一送出去。杨管家心下有数,赶忙把这事去办了。吴莎见事成了,也就脚步轻快地回去吃饭。
等到沈婷依和韩雯芳三个月禁足期满,已经是冬月中旬。吴莎等人也没觉得她们三个不在,府里变得冷清,本来三人就不常在她跟前晃。比起这三个人来,还是钱塘建求知书院的消息更得她关注。
夏守知不知是给徐喻明面子,还是早就有这打算,徐喻明的信过去后三天,他就让木书送了一份礼过来。不年不节的,他这礼送的有些莫名,不过府里要紧的几个人都知道他的意思,也就安心收下了。之后不久,夏县令勘地建书院的消息就传了出来,这书院不算官学,而是他的私人所建,本来想取名为“夏知”,后来不想这书院最后成了夏氏族学,就用了“求知”二字。
关于学校怎么建,徐喻明在信里也提了几句,后来木书来时,吴莎特意去前厅见了他,与他略说了几句话。木书倒是头一次知道这学校穷有穷的办法,富有富的办法,还有赚钱的办法和亏钱的办法,端看夏守知想要什么样的。
木书猜测这些话是徐喻明的意思,却不知这都是吴莎想出来的。她特意撇开旁人来说这些,就是不想别人把这事安在她头上。回了府,木书就把吴莎与他说的这些告诉了夏守知,夏守知沉吟片刻,忽地一笑。
“以往我总觉得自己也算有几分才华,想不到根本比不过旁人。”
木书听了,顿了片刻,也不安慰,而是淡淡说了一句“勤能补拙。”
夏守知气得拿书策敲了一记他的头,愤愤地把这个不会哄人的小厮赶了出去。补什么补,他的才华早就够用了,再补也是浪费。
等钱塘的书院建成,朝中仍无多的动静,吴莎就知道想要全国推行基础教育是不可能的。其实她也知道可行性不大,里面涉及的人力财力且不提,士族也不希望看到朝中增加寒族出身的大臣,就算有寒族出身的,也得先是他们的家臣,再是朝中的大臣。
从长远看,齐暄帝是希望朝中有越来越多的寒族子弟,但有了开放性的学堂,难道就一定能培养为他所用的寒族弟子吗?他们可能会是谁的门生,也可能得了谁的资助。
他有他的考量,夏守知却不会为了旁人的眼光就停下自己想做的事,他养着这么多的文士,总要给他们找点事做。官场不适合他们,就来教书育人研究学问,总好过日日来找他喝酒,他还想多花点时间陪陪他怀孕的夫人。
洪氏从黄龙寺回来后病了一场,她以为这是上天不愿让她有子的警示,所以病好后心情一直不好,直到八月中旬诊出了喜脉,她才高兴起来。高兴了没几天,她就开始孕吐,本就瘦弱的身子如今就跟皮包骨似的,夏守知一度还动过让她把胎落了的念头。可他知道洪氏的心性,怕提了这事,洪氏会生了死志,只能有空多去陪陪她,哄她几句。
都说女人怀孕的前三个月都是要吐得昏天黑地,后面会有改善,可头三个月过去了,洪氏还是吐得厉害,照顾她的范嬷嬷急得不得了,偏这天气又冷,也没有什么止吐的果子。夏守知也为这事着急,底下的人也都暗暗留心着。
这天木书早上去办事时,在街上遇着了郡王府负责采买的忠柱,他记得忠柱的媳妇怀过两个孩子,就上前打听有没有止吐的法子,忠柱的媳妇孕吐也不严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他记着这事回去就告诉了三妮,转头三妮就把这事告诉了吴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