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皇上刚刚即位,处境何等艰难?郭太后和安国公府步步紧逼,若是皇上一直后继无人,他们就要逼着皇上将景王那个狗杂种过继来!”
郑美贻拿当初安国公府的强势紧逼说事,不过却也都是实情。她恶狠狠环顾一周,其中不乏当初支持过继的人家。
这些人都慌忙垂头,当初她们家老爷不知景王的身世,这才……如何很是忐忑不安,就怕时局平定后,皇上会想起这件事,来个彻底的清算。
见众人心虚低头,郑美贻冷哼一声,“那时候,王嫔不过区区宫人出身,却与本宫同时有孕。奈何老天无眼,让本宫生下公主,她却诞育了皇长子!”
“如此卑贱的血脉,叫她生下的儿子如何服众?若让人知道大皇子是王氏所出,恐怕根本就不会被郭氏一党放在眼里!”
郑美贻正字字泣血地剖白着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却见向晚嘴角翘起计谋得逞的笑意,她心中立时咯噔一声,直呼不好。
“够了!”
果然姜润一声怒喝,暴怒的脸色比方才揭穿皇子被换一事时还要阴沉可怕,眼里仿佛藏着一头嗜血的凶兽。
“王嫔宫人出生,所以她生下的儿子也是贱种,甚至不配当朕的儿子,所以需要你好心替他换个体面的生母,是吧?”
姜润一字一句挤出了这句话。
“皇、皇上……”郑美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只可惜覆水难收,她脸色煞白,慌忙辩解,“臣、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姜润冷哼一声,露出玩味一笑。
出生低贱是他此生伤痛,寻常不许人提起,没想到,却在这种情况下,被郑美贻当众揭了伤疤,他又怎能不恨?
“朕的生母也是宫人出身,是不是在皇后眼里,在你们这些所谓出生高贵的人眼里,朕也是血脉低贱的杂种,根本不配坐在这帝位之上!”
姜润抬手指点,眼神冰冷地环顾一周。
“臣妾等不敢!”
此话一出,殿内的众内外命妇们齐刷刷跪了一地,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皇后这次是真的完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看着满地臣服的众人,姜润慢慢将目光转回郑美贻,一字一句寒冷如冰,“朕有些好奇,这究竟是皇后的意思,还是长春侯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