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大夫自然也听说了雍王被伤一事的前因后果。他暗暗呸了一声,活该!不过,这女子身上具备伤人条件的,也就只有簪、钗一类了。
郑卓然皱了皱眉,也不掩饰了,他径直问道,“果真不是剑伤?”
张老大夫有些奇怪地看了郑卓然一眼,这人不是武将吗,怎的连这个都不知道。
“剑伤创口多狭窄而深,由于受力集中均匀,伤口通常平整。”张老大夫说着,一指雍王的胳膊,“再看他这个,这道伤却是撕裂严重,创口边缘毛躁不平,这怎么能是剑伤?”
他啧啧两声,“一看就是女子拿尖锐物给划的,仓惶之下难免不好控制力道,这才导致伤口撕裂。看着吓人,实则没能伤到根本,因此并不严重。”
郑卓然听了张老大夫的话,仔细回想着昨晚伤了贼人的那名带队武官的话,或许只是轻轻划伤也有可能?
张老大夫却不再理会郑卓然,他从药箱中翻出把银镊子,放在旁边的烛火上烤过,甩了甩便伸到了雍王的伤口上,不一会便夹起一个碎屑来。
他对着光源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像是琉璃……”
柳腰忙接话道,“没错没错!那母夜叉头上戴的就是根穿花五彩琉璃钗!钗子都断在里面了,她,她这分明就是想至我们王爷于死地啊!”
郑卓然凑过去仔细看了,张老大夫手中的镊子上,果然沾着一块带血的透明物体。
这时,自打被郑卓然扯下衣袖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雍王喃喃开了口。
只见他双眼发直,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抚过面颊,“本王一向知道自己貌比潘安,只是不曾想到,就连郑大人这种自诩正人君子的,都暗地里觊觎本王的美色!”
郑卓然闻言脸色瞬间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有了从伤口中取出的琉璃碎片,便算是彻底排除了雍王是贼人的嫌疑,看来自己还是真多虑了。贼人既是受了郭氏一党的指使,又怎能会同雍王扯上什么干系?
因此,郑卓然不愿再同眼前这个二五眼多做纠缠,他冷声吩咐张大夫好好替雍王清洗包扎,又略带警告般看了雍王一眼。
“王爷若是还想早日回京,不如就老实点。若是您再惹出今日这种事来,就别怪本官在皇上面前遮掩不下!”
雍王拉紧了半歪斜着的衣领,表示自己好怕怕,“郑大人莫非是在威胁本王,好叫本王对今日之事封口吗?”
说罢,他面上浮现出一抹痛心疾首的表情,“没想到啊没想到,郑大人你竟也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