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旬假结束,娄雨贤又重回私塾教书,每日待在柴房的时间变少了,清早交待学生们一天要学的功课,中间回来教学,傍晚再抽空检查。
本就散漫的孩子们哪里会老实听话,像秦石头这样即使夫子不在也会乖乖在沙地练字的确实是异类。
娄含真瞧见几次,也没惊动他,回去找她娘咬耳朵:“娘,爹有一个学生学的可认真了,你要不要去瞧一瞧?”
石氏没一点好脸色,“真儿,你别总是往前院跑,看那些没用的书,还不如跟娘好好学刺绣,将来若是像娘一样命苦,也能挣些钱贴补家用。”
随即又开始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比娘命好,好歹是嫡女,若非你娘是庶女,怎么也不会嫁给你爹这样没用的书生,这么多年回娘家还是叫人瞧不起!”
说着,石氏又开始掉眼泪。
娄含真坐卧难安,心里泛起绵密的不舒服,“娘,我去洗衣服。”
她匆匆找个借口离开房间,听见她娘在身后道:“就连女儿也不向着我!”
娄含真跑到后院,后院连着溪水,几块青石板铺在溪边,洗衣取水都很方便,河边的柳树遮住阴凉,她蹲在那里,半天都没开始动手。
娘总是把爹说的一无是处,可明明阿爷阿奶还在时不是这样。
娄含真叹口气,柴房传来的嘈杂几欲把房顶吵破,她一肚子气,要不是这些人不知好歹,爹都收他们当学生了,居然还不知潜心学习,成日就知道玩闹,娘怎么会怪爹头上呢?
她在身上擦干净水,顺手取了枝竹条,愤愤朝柴房走去。
“啪!”竹条破空声忽地乍响,娄含真瞪大眼睛怒喝道:“我爹让你们学习,你们都在吵闹什么!”
学舍霎时鸦雀无声,四个孩子,一个在地上玩蛐蛐,一个趴在那里呼呼大睡,还有两个爬到桌子上打闹,被这么一吼,心里砰砰直跳。
等认出娄含真,又都不怕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是娄夫子的女儿,能有多厉害?
“夫子又不在,我们玩自己的,关你何事?”
“就是!略略略!”
“你们!”娄含真被气的双眼含泪,拿着竹条的手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