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溪被关禁闭的消息传进宫里时,已经是两天后,赵如裳后悔自己那日没能阻止她,害得舅母发火,这就是周敏溪心直口快,为厉王出头的下场。

    好在只是闭门思过,没受什么重罚。几日后,皇帝为国舅践行,赵如裳去见舅舅一面,听他说周敏溪在家中一切都好,这才放下心来。

    冬至一到,便是进了一年最寒冷的天儿,京城昨夜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洒落在皇城里,早上起来,放眼望去,偌大的宫阙失去庄严奢华点缀,高低起伏的宫殿铺得跟绒毯似的,是望不到尽头的白,直晃人眼睛。

    老天酝酿一场大雪,近来几日天色黯淡无光,一直没有暖和起来,赵如裳怕冷,躲在寝殿里不敢出门。

    今日下了雪,天气倒难得晴朗起来,没有阵阵凛冽刺骨的寒风,头顶挂着暖洋洋的日头,赵如裳用了晚膳就出去走动,顺道给皇后请安。

    皇后说天气正好,出门往御花园闲逛,不出意外的,赵如裳又被自己母亲一顿唠叨数落。

    “你瞧瞧你和敏溪干的好事,昨天穆夫人进宫来,诚惶诚恐的跟我告罪,说他们穆家福薄,做不了皇家儿媳妇!”

    穆夫人虽然没有大哭大闹,可显然是觉得女儿受了委屈。尽管穆如茵说话不好听,也不该那样落人家的面子,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闹得如此没脸,最后还叫周家和穆家生分了,虽然两家也的确没怎么好过。

    “如今好了,你七哥婚事又搁置了,穆家姑娘估计也怪上敏溪,也不知老七那边怎么想!”

    “母后,这事儿其实也不能全赖我们啊,那穆小姐也并非没有过错,我原还想她是个娴静温柔的大家闺秀,小小姑娘被家里养得心高气傲,说话总不好听。她当着七哥,明里暗里的说他的腿疾,她说的是事实,可说得那么直白,七哥不要面子吗?这婚事搁置就搁置吧,眼瞧我七哥也不喜欢穆小姐。”赵如裳说着,挽了皇后的手臂,娇滴滴道:“所以劳烦母后多费心,再另外给七哥寻个合适的王妃!”

    “你当是老百姓做买卖呢,哪有那么容易!”皇后虽然有些不快,但经不住女儿如此撒娇,只应付道:“我这边再留意着吧,想要挑个品貌相当,彼此又相互满意的,可实在不易!老七的事儿就要费心力,到你身上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头疼呢!”

    说起这个,赵如裳顿时感觉如芒在背,浑身一凛,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含糊道:“母后,我不急!七哥还没定下呢,怎么就轮到我这个妹妹身上了?于礼不合,于礼不合……”

    赵如裳想了想,觉得这个借口甚为可行,长幼有序,厉王的王妃还没谱呢,她怎么可以先选驸马呢?

    “这没关系,女子早婚,你又是嫡公主,没人敢多说什么!”皇后无动于衷,直接打碎了她的幻想:“你舅母上次跟我说过了,等上元节灯会的时候,邀请各世家子弟进宫来,为你挑选驸马的同时,也为敏溪留意合适的夫婿人选。”

    “敏溪知道了吗?您和舅母就这样为人家做了决定,万一她不同意怎么办?”赵如裳不满哼了哼,自古做爹娘都是这样的想法,生怕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像周敏溪这般出身容貌,到哪里不是香饽饽,结果现在竟要和她同时面临这个困境了。

    “为什么不同意?”皇后皱眉看她一眼,肃道:“儿女婚嫁,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谁还能反抗吗?敏溪跟你就差了半个月,天天在外头野着也不成,等嫁了人,生了孩子,自然也就收敛了!”

    皇后提起这个,赵如裳就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周敏溪和厉王来,他们两年多未见,青梅竹马时的情分还未淡去,敏溪那丫头粗枝大叶,如今时常往厉王那里跑,也没想到避嫌。

    男未婚女未嫁,这么凑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