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的闹剧已经过去四天,沈恒焱自那次在床边撂下一句话离去后,便再未踏进过别苑的大门。而沈恒煜也出奇地再未来过,只有两个小厮每日轮流定时将饭食和必需用品放在门口。
然严彧的情况却并未好到哪里去,他现在虽不用被日日束缚住手脚,然初始两日体内因媚药而积攒的情欲却丝毫未减。失去与沈恒煜夜夜纠缠的性事,自渎已经愈发满足不了食髓知味的淫荡身体,全身日日燥热瘙痒,淫穴中源源不断流出骚水,任他如何自我抚慰都不得纾解。严彧每日神识清醒的时段愈发少,四肢百骸都在不断渴求着男人的疼爱和玩弄,他自觉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
既未曾直接服用媚药,严彧怀疑是沈恒煜命下人在饭菜中下了药,于是开始逐渐减少食物的摄入,骇人的情欲果然有所减少。虽淫毒入体,仍需自我抚慰纾解情欲,但好在头脑终于能偶尔清醒,然而身体却因为营养不足而越来越虚弱。
长久滞留于此地必会被沈恒煜折磨致死,但是他不能死,妹妹还在等着自己去拯救,必须要快些想办法逃离此处才行。
这日下午,严彧正在床榻上被情欲折磨得难耐至极,却听到寂静的门外传来细微的低语之声。严彧狠狠咬在自己的胳膊上,贝齿死死嵌进皮肉之中,血腥味充盈在口中,痛觉才将自己的神志从淫欲中短暂地拉扯回来,方听得门外的细语。
原是换班值守的下人们在讨论这几日沈恒煜的去向,严彧方才得知沈恒煜是因公事去外省,大概还需再过四五日之后才会回府。
严彧挣扎着爬起身,喘息着拖着虚弱至极的身体坐到内室中央的凳子上,摸出桌布之下藏匿的自己昨夜偷偷打碎的瓷杯碎片,割在方才的咬破的伤口处,锋利的瓷片将此处的皮肉彻底割得外翻。严彧纤长的玉手紧紧攥住桌沿,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咬牙忍住痛叫,才强迫自己神思渐渐清醒过来。
逐渐冷静之后,严彧开始盘算,沈恒煜不在府上的这段时间可能是自己为数不多逃离此处的时机,他前几日已仔细观察看守他的人每日的行迹,亥时的时候那人会前来收走他没怎么动过的饭食,并进入屋中收整一番,每日这时严彧都拉上床幔假装入睡,那人此时对他的戒备也应该是最少的。如果在这时将他打晕,趁着夜色逃出再好不过。但逃出去之后又如何,自己先前积攒的微薄财物也远远不够为妹妹赎身,他不可能丢下严敏不管,而留在此地迟早会再被沈恒煜抓回来。
突然想到沈恒焱那日在床边说出的话,严彧的心又不禁隐隐作痛,脑海中却突然冒出一个难以启齿的方法。他知道沈恒焱年少时就因厌恶自己而故意疏远,后又加之血海深仇,沈恒焱应对他恨之入骨。但此时的他已经走投无路,即使那人再厌恶嫌弃他,他也要尝试这一丝丝的可能性。
严彧咬住下唇,握紧碎瓷片,复又割在手腕内侧薄薄的皮肤上,瓷刃割破细嫩的皮肉和此处的血脉,大股大股的血液渗过桌布淅淅沥沥地流到地面上,脸色因失血而发白。
桌上的茶具被打翻,摔倒石板上发出剧烈的声响,门外的小厮不耐地和另一人抱怨这人在发什么疯,嘟囔着打开紧锁的房门,却见那纤瘦的美人趴伏在圆桌上昏死过去,一只玉臂无力得垂着,红色血流从腕部顺着雪白的手掌和手指蜿蜒而下,光滑的石板砖上已流聚了一滩鲜血。
沈恒焱傍晚回到沈府,刚刚换下官服便听见一阵的敲门声,“少爷,有件事……想向您禀报一下。”
“进吧。”
沈恒煜的随从阿真推门而入,脸上写满焦虑和踌躇。他本不想因为那无关紧要的人叨扰本就日日忙于公务的大少爷,但毕竟是一条人命,二少爷又不在府上,要是那人真因自己不愿通传而身亡,心中也终归过意不去。
“发生何事了?”沈恒焱轻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别苑的人今天白日不知怎的想不开割了腕,一直说着想要见少爷您一面……”
“什么?他现在如何?”
阿真见平日从容冷静的少爷语气中竟透出急切,急忙回到:“那个,下午的时候止住了血,现下已经没有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