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道长的身T就不好,”兰芝一面接话,一面端着药进来,“只是那时她从不忍着,一难受就发火,大家就知道了。后来收敛了脾气,她自己不说,我们旁的哪里知道。”
这话听得人不是滋味,文卿默不作声去接过药来,扶起鹤生上身,一点一点喂她喝药。
此时鹤生尚未彻底失去意识,只是脑子里太晕,耳边嗡嗡响着,像被海水堵住,身上也动不了,但药喂过来还能下咽。
“收敛了脾气?这我倒是没听过。”公主不远处坐在帘下的圈椅上。那人在她面前永远是那副要Si不活的样子,哪里见她发脾气的样子。她看向兰芝,兰芝不敢说,下意识看向文卿。
文卿本不愿说,但见公主又回看兰芝,只好低声道:“先前她恨我呢,后来病了一场,可能是怕我Si吧,不知不觉同我和好,也不发脾气了。不过如今想来,还不如从前呢。”
她虽笑着,但语气依旧是那种淡淡的饱含温柔的悲伤。
每每说起这件事,她总是如此。
鹤生动了动眼皮,挣扎着想要醒来。
“可不见得是不知不觉,”公主道,“反正她啊,心中是各种打算,就是谁也不信、谁也不说,全靠猜。”
“公主说的是。”文卿将空碗递了兰芝,掖了掖薄衾起身,不便耽误她休息。
公主一同起身往外走,“不过她病着也好。”
一听这话,文卿蛾眉微蹙,将房门阖上,愠怒道:“公主此话怎讲?”
“其实我一直很纳闷,她为何愿意与你重修旧好。”公主颔首哂笑,“按说起来,她可不是个宽容的人,且说你吧,起先我还以为你全然不在意先前的事呢。”
二人站在门口的檐下,一般身量,文卿看着她。这是她第一回如此直视公主,却张了张唇,半天才发出声音:“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不在乎,她也不会、”
“是么?那你可一点也不了解她,你可知道她恨不得将荣卿挫骨扬灰才好。”
公主的言下之意,文卿再明白不过。
和上回是同一个意思。
她觉得鹤生根本不可能容得下她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