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盛世突现致命危机,黄昏胡骑尘满神州,金戈铁马谱写英雄传说。父子离心,骨肉相残,盛世的转折,更是人心的转折。群雄逐鹿,谁是承天命者?请看公子易ap;造粪机器联造,集历史的厚重与情节的诡谲于一身,新作《承天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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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许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前面那汉撩开轿帘,一把将雪心扯了出来。雪心身子发软,任凭他拽着往一所小小茅屋走去。那人将雪心反锁在茅屋之中,留些食物清水,扬长而去。雪心听着他脚步声渐去渐远,这才敢抬起头来。幸好那人离去之时并未将她捆绑,当下起身四下瞧了一番,只觉那茅屋四壁并不十分坚实,似有可破之理,只是毫无器具,难道用十指去扒么?试了一试,只觉疼痛锥心,只得暂且停手。
她折腾一阵,疲累不堪,歪身倒在草垛中假寐起来。忽然房门吱哑一响,一个人走了进来,见雪心伏在草中,当下走到她身畔蹲下。雪心朦胧之中但觉有人近身,她身处危境,睡着了也怕遭害,是以一有警觉,便即醒来,却不敢睁开眼睛,只觉那人在自己身边俯视良久,蓦然深深叹了口气,跟着身上骤然一暖,似乎是给盖上了甚么东西。她屏住呼吸,又过许久,好容易熬得那人去了,这才睁开眼来,却原来身上覆了一床厚厚棉被。追思方才那人一声叹息,竟似个女子声音,不由得愈加疑惑起来。难道是个女山贼么?可是山贼虏票勒索,又何必这般好心照顾,生怕自己冻坏了?
阿敏随着黄杰赶赴密云,满心以为桓震必然允和,正做足了受明朝封赏、借明之力推翻皇太极,替父报仇的美梦,忽然却接到周延儒的回书,说只受降,不谈和,这下慌了手脚,想要同黄杰翻脸,此刻爱尔礼连同主力部队却都留在雾灵山;若要就此降了,又十分不甘不愿。虽然黄杰作出一副大度姿态,言明了他若不降,大可以回去整兵再战,可是这么一个联明的良机就白白溜走了。那时自己内得罪于皇太极,外又与明朝为敌,真是毫无胜算。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阿敏左右为难之时,却又传来一个震天噩耗。爱尔礼遭林丹汗偷袭,虽不曾全军覆没,却也折损了十之四五;爱尔礼更丢了一条腿,现下昏迷不醒,眼看便要一命呜呼。阿敏得了这个消息,再也不敢迟延,毕竟儿子的性命要紧,汉人医生比女真萨满高明何止千里万里,只要黄杰应允治好爱尔礼,哪怕要他投降,就算要他这条老命,阿敏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桓震接着黄杰飞报,知道阿敏不日即将抵达密云,拜见周延儒,说实话心中并无半分欣喜。
他原先的打算,是要将阿敏置于战不得战,降又不得降的境地,迫使他如父亲舒尔哈齐一般,回去向皇太极俯首求饶。以皇太极的为人,必不肯轻易将他放过,轻者夺旗削爵,重者更或者如当年努尔哈赤对待舒尔哈齐一般,教阿敏落一个囚禁至死的下场。一个阿敏对桓震来说并不足惧,可是阿敏乃是四大贝勒之一,又是拥立皇太极登上汗位的功臣,倘若能迫得他二人自相残杀,定能教各贝勒离心离德,于分化瓦解后金贵族内部大有裨益。
他如意算盘打得颇响,但世事往往便是如此,你愈是一厢情愿,事情便愈是不肯照你所想的发展。阿敏痛惜儿子,竟然答允投降,这在周延儒等人看来是一桩宣扬天威的好事,可是对于桓震来说,其意义远没有那么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阿敏连同他投降过来的部队,在自己手里真是用不敢用,放不敢放,杀又不能杀,只能白白养活着他们,还要时刻提防这些女真人反水倒戈,哪里有什么便宜可讨,只是给自己背上了一个大包袱罢了。
可是事已至此,总不能将来降之人拒之门外,只好捏了鼻子答应下来,便将此事推给了周延儒。若说黄杰带来的消息只是令他沮丧后悔,另一面金国奇那里的战报,却教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再也坐不住了。
皇太极北颺当时,金国奇并不曾追,待到天亮,得知皇太极与林丹交战失利,不由得顿足追悔,立时点骑兵伍千,亲自带着追赶,一面遣人报知桓震。他在路上又收到阿敏叛金归明的消息,更加确定皇太极是惊惧而走,打算孤注一掷从古北口一带突围而出。正如范文程所言,论起行军,明军连后金兵的一半也赶不上。金国奇生怕敌人在后方留下伏兵,不敢追得太急,不住派出斥候打探敌情,更加延误了行军速度,是以当皇太极大军逼近古北口,金国奇所部才刚刚追过曹家寨。密云后卫经前一战,只剩下千余可用之兵,如何能抵挡皇太极的数万大军?指挥副使同佥事料定此战必无胜算,既怕战阵之上刀枪无眼,又怕将来朝廷追究失守之罪,索性两人一起趁夜逃去,连库中饷银卷去了太半,只留下主官罗顺与一千多老弱残兵。
当此局势,桓震不由得大急,再难安坐密云整日陪着周延儒瞎三话四,只一力请求,要去前线指挥战斗。虽然明知有金国奇在可以放心,自己打仗的本事也未必高明过那些熟征惯战的将领,可是要他整日提心吊胆的等待消息,倒不如提枪上阵来得痛快。周延儒却并不准他离去,只推说使臣人数众多不能乏人保护,怎么也不放他走。桓震明知他是受了温体仁之意,却也不能如当日偷偷溜出北京一般一走了之,下跪磕头百般法子都用过了,软硬兼施,周延儒只是不允。
却表密云后卫,罗顺一早起来,听说两个副手连夜挂印逃走,只是低声咒骂一句,随即便去点起八百兵来,直迎着虏兵前锋而去。皇太极正行军间,忽然闻报,说前面有一群缺盔少甲的兵拦住去路,急令人再探,却是前次与自己交锋过的罗顺所部。
范文程提马上前谏道:“前者彼与我战,气势丕盛,人皆用命,是以我不能撄其锋。此番同是一人之军,全然不同往日,其中必然有诈,大汗须得小心从事。”皇太极深以为然,下令三军不得迎战,就地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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