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的掀起的风波渐渐散去,一连几日,早朝都十分平静。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熙和帝连着几日避忌着薛晏清。每日见他立于百官之首、却不闻不问,连个清闲差事也不肯派遣,生怕再牵连出纠葛来。
是以,于薛晏清而言,朝会成了类似点卯的差事。
这日下朝,官员们三三两两地散去。从承平殿出宫门的石路上,几个同僚凑在一处说话:“陛下这几日,竟是难得的……”
“是啊,也许是有了嫡子的音信,心中快慰罢。”
林皇后有孕的喜讯不仅在后宫传出,连前朝也风闻了不少。几个官员都是膝下有子的,自然感同身受。
一位官员止不住地慨叹:“陛下对中宫之子当真看重。”
“毕竟是嫡子,意义自然……”这位官员说到一半,袍袖处被猛地一扯。
他奇怪地回头,竟发现一个高挑俊俏的男子从他身边擦过。
拉着他袖子的同僚赔了一个笑:“二殿下……”
两人都有些慌了:当着二殿下的面谈论陛下多么看重嫡子,这不是往人心口上插刀么?
没想到,薛晏清仿佛刚刚留意到他们,停下了脚步打招呼:“张大人,赵大人。”
他稍一点头之后,就快步走向前,徒留两个诚惶诚恐的人目送着颀长如松的背影离开。
“殿下这是……”两人对视一眼,这是没事了?
薛晏清自然听到了这两人的议论,但却无意与他们计较。那个人摆出的姿态,不就是想误导前朝与后宫这么想么?
比起听这些议论,他还是想早些回去见到阿莞。
人心沟壑,蝇营狗苟,都是每天不愿却不得面对之事。只有与阿莞朝夕相对,他才能暂时忘却俗世的烦忧,感受到心意相悉的快乐。
出了宫门,原本晴朗的天泛起淡淡的阴沉之意。待一路回到王府,已是浓黑的乌云密匝匝地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