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晚虚握的右手,逐渐露出一把剑的轮廓。

    说是剑,其实更像是未经锻造的剑胚,长五尺余,剑体粗糙,刃口有些浑圆,藏在侧身的阴影里,仿佛在极轻的颤动。

    女执法者屏住呼吸,看见剑身凝实的一瞬,下意识向右一个侧滚。

    人躲开了。

    然而,抬手一抹嘴角,却是暗沉的红——

    剑气震伤了她。

    女执法者咬了咬牙,尖俏的下颌线开始变宽变平,上挑的眼尾缓缓下沉,漆黑的眼瞳慢慢淡成了烟灰色。

    娇小玲珑的躯体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改变,胸部曲线消失,肩背展开,腰腿伸长,原本服帖合身的白鹭服紧紧绷在身上,像是强行套上孩童衣裳。

    果然是通缉犯安格。

    薛晚剑势不停,冷冰冰的脸上毫无动容。

    她的剑看起来比平常长剑重上几倍,却极轻极快,又不以刺、挑为主,全是大开大合的劈斩。

    青年空手不敢硬接白刃,右手猛然抽出了别在腰间的短匕,架住迎头一剑,执法司的制式元匕一击之后,寸寸断裂,人则一个翻身滚出了丈余开外。

    他左手按地,单膝抵在砂砾上,活动了一下被余波震麻的右手。

    黑铁剑看起来笨重,实际却轻巧灵活的像人一样,而薛晚的眼已全然失去了生机,冷酷的,像极了手里的那把剑。

    不行,不是她。

    青年一抬头,向斜后方猛然扑去。他双臂撑地,两腿发力,像是画虎类犬的模仿兽类,动作十分滑稽,速度却快得不可思议。

    然而,剑来得比人更快,薛晚还木楞楞的站在原地,黑铁剑已经脱手,自有灵识一般,阻向他的去路,剑刃横向他的腰腹,仿佛要将人拦腰斩断。

    男人避之不及,上半身一仰,身体猛然向后弯成弓型,避开了那凶险的一剑。饶是他应变机敏,腹部仍然被剌出一道伤口,不一会染得腰上尽是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