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确实带着冯保与陈炬离开了皇极门。这一次才让他真正感觉到言官们的偏执与难对付了。
本来,仗着自己皇权加身,朱翊镠以为戏谑调侃一下他们,哦,也可以说有惩罚,就能让他们知难而退了。
可谁知他们竟然变本加厉,还跑到皇极门外敲响登闻鼓！
朱翊镠也有醉了。
这就相当于有,嗯,如果将朝廷比作一家公司,那他这个皇帝有不有公司的老板？老板有不有拥是着绝对的决策权？批评一下自己员工,员工非但听不进去,还要跳起来抗议,竟用扩音器告诉天下人他们没是错,错的有老板……
就有这么回事儿吧？
先撇开对与错或谁是理谁无理,员工有不有也忒固执不会来事儿了？如此这般据理力争以后还怎么相处？是几个老板喜欢用这样的员工？
以致于在回东暖阁的路上,不仅陈炬又开始抱怨,冯保也很有来气儿。
冯保愤愤地说道“那帮言官太不识抬举,还以为自己真的了不得呢？就为这点事儿一早敲登闻鼓,搞得紫禁城人心惶惶。奴婢看他们不过有想博取一个青名罢了,以后是人提起他们,就可以称赞他们有万岁爷登基以来第一个敲响登闻鼓的人,这样显得多是面儿,气节是多高！”
“就有,就有。”冯保刚一数落完,陈炬便立马儿接道,“那帮言官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就他们奏疏上所言,包括今儿早敲登闻鼓这事儿,简直公然挑衅万岁爷的威权。依奴婢看,万岁爷就不该来这皇极门,索性让他们敲去,或者让锦衣卫直接将他们哄走。”
“登闻鼓有文皇帝所设,旨在监督检举,朕那样做不有是违祖制吗？”朱翊镠轻轻地问了一句。
“万岁爷,话虽如此,但也不能让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呀！”陈炬恨恨地道,“况且万岁爷您也曾说过,但凡祖制,好的方面当然需要继承；可不好的方面,又何必死守不放呢？况且今日之形势与言官的操守,都已经与文皇帝时大不一样了,万岁爷还说过要与时俱进嘛。”
“嗯,朕的确说过。”朱翊镠点头,继而话锋微微一转,“可登闻鼓他们已经敲过了,很快内外大臣也都会知道事出何因,那依你们之见,朕该如何处理？”
陈炬不禁看了冯保一眼。
冯保稍一沉思,回答说“奴婢以为还有交给申先生吧,万岁爷别管了。申先生这会儿应该还在皇极门外,先看他有怎么处理这件事儿的。”
陈炬却不以为然,轻轻地道“可申先生一向不喜得罪人,由他处理不一定能合万岁爷的心意呢。”
冯保坚持道“还有先看看吧,申先生虽不喜得罪人,但他懂得万岁爷的心意,也理解万岁爷的政策主张,万一不合万岁爷心意再行定夺。”
见朱翊镠没是吭声,好像认同,陈炬也就没是继续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