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这个动作暧昧极了。
阮禾呼吸一滞,下意识想上去阻止。因为他心底深处认为,裴学长不该被如此对待。明明是那样好的那样骄傲的人,为什么要让肮脏的东西去污染?
所以他动了,脚底踩过地面上的碎石子,发出突兀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异常明显。
周姐的红唇堪堪擦着裴什的衣领而过,下一秒忽然被人拉拽着手腕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谁?!”
“对不起呀这位姐姐,打扰一下。”阮禾从幽暗处慢慢走出,眼尾挂着明媚的笑,右手还箍着周姐的腕子,挡在裴什身前,歪着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是裴学长的朋友,现在是来接他回家的。”
他比裴什略微矮一些,蓬松柔软的头发恰巧拂过裴什的下巴,带着浓烈的奶香,像深巷里猛然冲出的奶猫,正霸道地划归着自己的地盘。
裴什微微睁大眼睛,抬起在半空准备推开周姐的手僵住了。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明明已经准备好如何拒绝周姐了,不过照现在看,似乎已经用不上自己准备好的那些说辞了。
他不动声色放下胳膊,紧紧盯着面前的后脑勺。
“小朋友,你又是谁?你父母没告诉你小孩子不能多管闲事,不安全吗?!”周姐甩开阮禾的手,压着怒气,咬牙切齿地低喝到。
“这怎么能算闲事呢?”阮禾颇为天真似的眨眨眼,“我跟裴学长关系很好的,而且裴爷爷也用不着姐姐你照顾,学长有的是朋友可以帮忙。所以姐姐你不用操心这么多事儿了,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他一直背对着裴什,自然也就没有看见身后那位学长此时此刻轻轻垂下的眸子和弯起的唇。
看样子,提前把自己的伤疤掀开给阮禾看这个计划,似乎比想象中的效果还要好太多。那剩下的......
“帮忙?朋友?哼,”周姐冷笑一声,“你以为尿毒症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么?你懂个屁!不过是个毛都没长全的,我告诉你——”
“这位姐姐,”阮禾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收起笑,也收起那副吊儿郎当态度,一字一顿地回击道,“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有两个臭钱或者身居什么高位就能随意玩弄别人人生的,裴爷爷或许是需要帮助,但比你拥有更多话语权的人比比皆是,能用钱砸死你的也不在少数,所以,走夜路还是低调一点好。有些人,你这辈子都碰不得。”
“你——!!”周姐涨红了脸,音调极高骂了一句,“你他妈又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算个什么东西?”阮禾一乐,“关你屁事?”说完他拉起裴什转身朝胡同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