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回到延富宮,侍女早早就准备了热汤。他泡在浴池里,精致白皙的眉眼被热腾水汽蒸得潮红,正舒服的昏昏欲睡,屋檐却在此时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苏御掀开淡薄凤眼,琥珀眸底还透着几丝倦怠,叹了口气道:“下来。”
薛不义利落的从窗户边翻下来,苏御沐浴时不喜欢有人伺候,倒避免了有宮侍被他吓到。
苏御在屏风后穿好衣服,乌发还湿润的搭在肩膀上,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话,沾了一手湿漉漉的馨香。
“有消息了?”
因为有交流困难,薛不义的性子并没有他哥那么聪慧,甚至是常年封闭在自己执拗的世界里,善于恶,对与错,全凭本心喜好。
薛淮安之事以后,薛不义似乎格外的喜欢苏御,他拿起外袍给苏御披上肩膀,又开始指手画脚的打着哑语。
苏御看不懂,蹙着眉问:“灵隐寺里有情况?”
薛不义使劲点头,神色间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苏御想了想说:“你哥刚去西南,不然等他回来再同你一起去查探?”
他又开始狂摇头,手还扯上了外袍的袖口,作势就要拉着苏御出门。
苏御问:“你的意思是让孤去?”
薛不义继续着急的比划着,这次苏御看懂了,他的意思是……很重要。
连夜出宫,苏御裹着大氅被薛不义护在马背前方,两方街景在飞快的后退,刮人寒风吹得人脸颊生疼。约莫行了半刻钟,薛不义勒住马绳停在山道下,灵隐寺背靠着衮都郊外的青山,静静蛰伏在无边的黑夜里。
苏御的脸色在颠簸中泛白,握着棕绳的细长指尖也被勒红,薛不义将他抱下马时神色止不住的担忧。
“无事。”苏御微蹙着眉,率先转身向山道,“快一些,别被人发现。”
精挑细选出来的金吾卫身手敏捷,落地无声,轻易就带着苏御悄无声息的翻进了寺庙内。
这是一间观音殿,灵隐寺香火旺盛,修建也十分华贵,雕像刻画的栩栩如生,功德箱前扔着跪垫,供奉台燃着火烛,乍一看上去平静又安谧,没什么特殊的。
薛不义沉着双眸,确定周围安全后,快步走到功德箱旁,俯身探索着敲了敲,地砖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