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兮远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向一旁淡笑不语的梁烜,又转向高坐朝堂之上的梁皇。
“你,你将事情详细道来!”面对众人注目的压力,梁皇即使再不想将此事放在台面上讲,也是骑虎难下了。
裴兮远连连叩首,将梁烨是如何买通他,让他将伪造的密函放入梁烜的书房之内的过程描述得极为真实详细,又将他受梁烨之命,前往天牢审视梁烜,后故意让太师一党劫走梁烜,并嫁祸大将军的事情徐徐道来。他说得很是认真,言语之中尽是激动的情绪和对受梁烨蛊惑的悔恨之情。
众人听闻这所谓的真相,皆是嘘唏不已。其实梁烜那时已经是东宫太子,完全没有必要通敌叛国,受人诬陷也是众人猜测之中。太子下台,最得利的便是二皇子梁烨,众人更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碍于人证物证俱在,大将军一党也垮下了台,便没有人再为太子说话。如今裴兮远倒戈相向,直指是受二皇子蛊惑嫁害,众大臣也开始为梁烜说起话来。
“皇上,大皇子当时身为太子,完全没有通敌叛国的动机,还望皇上明鉴。”户部尚书首先发话,跪倒在地,为梁烜开脱。
晏双飞瞧着那人有点眼熟,这才想起,原来是李尚书,前太子妃李莺的父亲——也就是梁烜的岳父大人了,怪不得如此热心。
“是啊,皇上,大皇子谦逊得体,礼贤下士,不可能做出离经叛道之事。”
“大皇子忠心为国,拼死保驾,其赤子之心日月可鉴啊!”
“如今真相大白,求皇上还大皇子一个清白!”
众大臣皆群起为梁烜开脱,纷纷跪倒在地,其中不乏刚刚梁烜救下的一干人等。大殿之上,跪倒在地者已居于多数,多者均是见风使舵,向梁烜示好。
段丞相一直保持着沉默,他身侧的司马尚书、段祁沨和司马弋也是一脸淡然地站定在大殿之上,丝毫不为众臣的反应所影响。
“这……”梁皇心里自然不想如此草率地定案,更何况如今不利的还是他最为疼爱的儿子。可是见众人施压,梁皇又不可就此搁浅此事,目光扫过大殿,终是定格在了段丞相的身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忙问道:“段丞相如何看待此事啊?”
段正祥早已料过皇上会将此事推到他身上,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淡淡地说道:“此事还有诸多疑点,老臣建议让刑部容后再审……”
梁皇喜爱芙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爱屋及乌地疼爱二皇子梁烨,也是众所周知。然而段正祥却并不是想要满足皇上的心意,倒是真觉得此事并没有表面上这般简单,还有很多的蹊跷之处。
段祁沨上前一步,沉声附和道:“皇上,微臣赞成段丞相所言。”
“微臣亦是。”司马尚书父子也站出来说道。
梁皇心中大喜,正要顺着他们的意思将案情推迟,却又听梁烜冷声说道:“父皇,儿臣蒙冤流落在外吃尽苦头,舅舅也被关在牢内受苦多日,父皇就这般打发儿臣么?”
“这……”梁皇被梁烜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