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北上,走了三天路程,朱云华一行人便算是出了杭州府的位置,来到了桐乡,此地隶属于嘉兴府,也算是商人云集,朱云华一行人并没有靠近城镇,而是尽量往僻静路走,一个是因为城镇一带人眼复杂,有暴露行迹的风险,二则是地形狭窄,实在不好展开南钱军的骑兵威力。
沿着这数朝以前开垦,亏在一时,功在万代的运河而行,风声萧萧,引得边上芦苇从摇曳摆动,曹旭一行人屏息凝神,耳目全动,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原本以为如此芦苇丛内必定会有一些安排,即便不是多大的杀招,也足以让朱云华一行人觉得有些麻烦,毕竟以逸待劳,出其不意,占了太大先机,然而在芦苇丛外,却是站着一个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死死地看向朱云华这边。
曹旭一行人神色一冷,各自从腰间拔出自己的横刀,南钱军军中横刀不同于寻常横刀,因为南钱军皆是骑兵,故而人人手中的横刀比寻常横刀还要长出七寸有余,并且还要厚重一些。
一队五十骑抽出横刀之后,芦苇从的风声顿时肃杀,凌冽的杀机充斥整个河畔,曹旭正欲发令出动时,马车当中的老头子轻轻咳了咳道:“诸位,此人是来找我的,就由老夫亲自动手,还请诸位卖老头子这一个面子。”
老头子走出马车,朝着曹旭一抱拳,后者点了点头,收回横刀之后回到了马车两侧,看着老头子走向那莫名来者的同时戒备周围的风吹草动。
“吴钟,老夫总算得到这个机会,能够一报当年诡计之仇!”罪崖老头见到吴钟之后,神情更加癫狂,老头子只是摇头叹道,“当年是非,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老夫当年见你拳意不错,留你一命,不曾想,你仍然未曾走出这个圈。”
“道貌岸然,老夫今日便打穿你吴钟的脑袋,让世人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脸,当年一拳,老夫今日,要还百拳!”罪崖老头一身怒喝,体内精气完全调动,一下撑开了单薄的上衣,露出了与年龄完全不符合的健硕筋肉,二期胸口,则有一个黝黑的拳印,显然已经过了许久时间,脚步一落,一下便他过了数丈距离。
“哎,事到如今,也不讲什么情面了,就让过去种种,画个句号。”吴钟老头子重重叹气一声,丝毫没有担心罪崖老头已经近在咫尺的拳锋,等那重拳带起的拳风吹起了吴钟的白发,后者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住了罪崖老头打来的手臂上,一个抡带,接着一脚猛地踢出,一手化劲,直接将罪崖老头打飞到十丈之外。
罪崖老头翻身从地上弹起,看着吴钟老头子打开的架势,似乎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笑,“太极?吴钟,你是真的不配用八极!师父当年,真的是看错人了!”
罪崖老头怒意杀意更盛,脚步如风,一脚一脚却又力道沉沉,裂地几分,展现出宗师武夫境界的恐怖,来到吴钟老头子身前,双拳轰声如雷鸣,威势沉沉,却又快如奔雷,无法反应。
吴钟面色未曾变化,两手或为掌,化力打力,或为拳,逼退三尺,在罪崖老头来势汹汹的攻势下犹如老翁垂钓,胸有成竹。罪崖心烦意乱,一指点在自己胸口,面色顿时一红,上身肌肉一样泛红,气势凭空增长了数倍,右拳从腰腹轰出,一记崩拳直接砸到了吴钟的双臂之上,这一拳,实实在在打破了吴钟的守势,将其打退了几步。
罪崖见有了机会,心神一振,一个闪身来到吴钟身边,先是肩一沉,靠向吴钟,紧接着右肘凿去,力道十足,一式靠山崩有裂石开山的威能,寻常人,被这罪崖老头一靠,怕是直接五脏六腑俱碎,不成人形。
然而吴钟老头,对这靠山崩的熟悉程度丝毫不下于罪崖老头,很是了解靠山崩一贴二靠三冲层层叠加的冲击力,以掌,臂,拳一一化解之后,酝酿体内磅礴真气,一身麻衫充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打在了罪崖老头的肩膀之上,后者神色一变,翻身猛地甩出一腿,砸在吴钟老头的脑袋上,老头子却是纹丝未动。
“罪崖,你的拳脚,这几年,拉下实在太多了。”吴钟轻轻叹了一口气,右手两指稳稳的将罪崖老头的左腿推开,轻轻打出一拳便将其击退数步之外。
“我吴钟平日里出拳,总会留有一线,这也是当年为什么你还有存活的机会,这一回,老夫是不会再收手了,就算是日后见了师尊,我也能够他好好说清楚。”吴钟老头子彻底打开拳架,一扫前面收敛的作风,气势全然放出,犹如虎啸山林,顿时风卷江河,万物寂寥。
“这便是,师父他真正的实力吗?”马车内,朱云华看着前面的吴钟,目露震惊意外之色,马车两边,曹旭五十骑也是屏息凝神,看着前面那传奇武夫的出拳。
“这还不止,云华,这只能算是开胃小菜,之后,你说不定就能看到这老头子身为天下第一拳的堂堂威风!”王先生见朱云华眼中满是期待敬佩,不自觉的撇撇嘴道,“吴老头,搞这些风头倒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