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像样的东西没有一件,甚至她生病的时候也不会管。
她八岁那年冬天生了一场大病,抱着破旧的被子缩在阴冷干硬的床榻上,等待着死亡。照顾她的嬷嬷背着她去求了叶云安好久,叶云安只当她是普通风寒,不予理会。
反而嫌嬷嬷太烦,把嬷嬷推倒在地。
病重年幼的叶欢掉在地上,下巴磕上了冰渣子,又痛又冷,仿佛看到了阎王朝她招手。
她生涩艰难地喊出“父亲”那两个字,却被叶泠被他举高高的笑声湮灭盖过了。
叶欢永远记得当时她躺在地上全身剧痛无力起身,而叶泠被他举高高又放在肩上坐着,他的笑容未曾离过叶泠的一举一动,慈爱又温柔。
而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只冷暼了一眼,漠然走过。
嬷嬷擦擦眼睛,枯槁干裂的手把她捞起来,重新背回佝偻的背上,艰难地一步步走着带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十二月严冬凌雪的寒冷叶欢完全感受不到,因为心里太冷了,被叶云安那天差地别的相待,冻结的心无一点暖意,像是那种从冰窟里捞出来一般,麻木了。
嬷嬷是母亲陪嫁的大丫环,从她出生起就照顾她。明明可以离开王府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却放不下年幼又被忽视的自己,把一辈子都困在了王府。
为了给她治病,嬷嬷只能强撑着年老病重的身躯,出去给人做零工,给她攒钱请大夫。她的病治好之后,嬷嬷倒下了,不到三天就撒手人寰。
牙婆子牵着锦儿入了府,来到哭倒的叶欢面前,说是嬷嬷早就知道自己身体不行,所以生前就跟她讲,她死后,领她孙女过来和叶欢作伴。
从那时起,年幼的锦儿和叶欢虽名为主仆,实际却为相依为命的姐妹,开始了艰难过活互相依靠的日子。
所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待她真诚的从来不是叶云安那个虚伪又冷血的父亲。他给的东西,目地何其明显。
如有那么一丝父爱的成分,叶欢也不会视若无睹。
锦儿捧着盒子,如同烫手山芋般。她喃喃说了句,“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对王爷很寒心,所以奴婢也不看了吧。”然后将盒子放下。
叶欢冷暼了一眼盒子,将其推到茶盏旁,“没事,寒心也罢,他想怎样也罢。如今是离了府,我们都不要回去了。这一辈子的路还很长,少他这份亲情,我叶欢还不至于活不下去。”
锦儿拍拍胸脯,眨眼道。“那当然了,小姐和奴婢约定过,脱离王府后,要挣好多好多的钱,以后的日子就过得特别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