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初做了许多梦,梦见自己回到小时候,跟着娘亲后面,小小的一团,紧张地站在那辉煌高大的宫殿里,看着那些年画里都没见过的漂亮仙子仙女们鱼贯而出,有人将她从娘亲怀里拉出来,指着高大宫殿上高高在坐的仙人跟她说,“快叫父亲。”
转眼间她被母亲摁进冰冷的泉水中,她无法呼吸,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她听着母亲温柔的声音有些哭腔,“不怕冷啊,你要忍着,他们说越冷越能清洗身体的浊气,等浊气都洗净了,你就能修仙了,就能御飞剑,带娘去玉楼城买宝石,看燕子戏。”
她只觉得冷,她不肯听母亲絮叨,稍一用力,浮出水面,但娘亲却像一只无助的风筝被她甩进冷泉里,瞬间冻伤。
娘亲病榻数月,她听着那些漂亮的仙女们指指点点,“一个不能修仙的废物,只有一身蛮力,还妄想泡月泉洗浊气呢,简直痴心妄想。”
她觉得自己一只浸在冷泉里,将自己冻成一只挂着霜花的无尾熊。
很冷,她想她能忍。
梦里知多少。
断断续续,忆起许多旧事,那些早就被她丢进尘埃里沾染了一层不想见人的薄纱的过去。
夏元初是在乐知远的怀中醒来的,她像一条八爪鱼全身都贴在乐知远身上,更尴尬的是乐知远胸衣是掀开的,她也只是穿着贴身单衣,几乎是肌肤相接。
夏元初睁开眼又赶紧闭上,虽然羞色可餐,但这般病得糊里糊涂脱了衣衫的吃法,却甚为不雅。
乐知远守她许久,见她动静便捕捉到她是醒了,他将手背贴到她的额头试了下,“降温了。”
夏元初装死不吭声。
乐知远摸摸地掩上衣衫,将覆盖在夏元初后背的衣衫拉拢,替她穿上,轻声道:“你一直说冷,辟寒丹没有了,我便抱着你,但是你还是体寒不散——”
夏元初睁开眼睛,看见乐知远那红透了的耳尖,粉红白嫩,甚为可口模样,忙道:“我知道,衣服脱了能更快传导体温,肯定我是脱了你的衣服。”
乐知远——
黑白分明的眸子,羞涩慢慢被冷清掩住,剩一双禁欲的不近人情的浅色,夏元初略遗憾,羞涩啊,没多留一会儿。
夏元初烧退了,但伤却未好,肺腑受的重伤让她依然不能动弹,乐知远将她安顿好,开始研究黑衣神女。
夏元初问:“这便是微凌仙子吗?身姿真是美,想来脸也是极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