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顾寒栖坐在院子里,月光温柔地洒落下来,照亮了他坐立不安的脸,像是在等什么人归来。
月光清浅地洒落下来,落在顾寒栖的身上,照亮了他略显苍白的脸。
突然,院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顾寒栖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奔出去打开院门,小心翼翼地将一袭白衣的沈川溶迎了进来。
经过了惴惴不安地缩在墙角害怕沈崇找到他的那一段时日后,沈川溶开始每三日出城来看他一次,还会给他带一些城里的话本。
可是他被沈崇关了太久,没机会成为贺桓之真正的学生,根本不认识话本上的字,沈川溶知道后,就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他听。
这是件无聊而繁琐的事,可沈川溶给他念话本时神态是那样温柔,声音清越,宛如佩环相击,就像月下的仙人。
他注意到,沈川溶今夜提了一壶酒过来。
顾寒栖盯着他手里的那壶酒,不知他为何要带酒来。沈川溶微微一笑,好看的凤眼里波光潋滟,伸手点了点他额头,失笑道:“你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么?”这动作由他做来十分娴熟,顾寒栖只觉与他亲密并不会令人心生厌烦。
顾寒栖微微一愣,他自己都忘了他的生辰。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被关在殿里当沈崇的狗儿,伸出舌尖去舔沈崇的鞋底,当然没资格过生日。
东宫就像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没有人在乎他的生辰。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接过沈川溶递来的酒,试探着仰头咽了下去,再抬头时,眼底已经被烈性的酒呛起了水雾。
他被关了七年,从没饮过酒,京城的千日醉入喉即化,眼前人光风霁月,这一月的经历已经比他前半段人生要来得丰富。
沈川溶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对着他微微一笑,将自己口中的那口酒咽了下去,喉头微微一动,视线在他的酒杯上停留了片刻,微微叹息道:“夜寒风骤,进去喝吧。”
门刚被关上,沈川溶在灯下举起一杯酒,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眸微微一深,看着他别有深意地说道:“愿君岁岁有今朝,朝暮共此时。”
顾寒栖的心里好像有一处突然动了一下,顾寒栖垂下眼帘,不敢与沈川溶对视。
沈崇还记得他,只要沈崇一日还没放弃找他,他就要像丧家之犬一样,躲躲藏藏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