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峰套了件衣服走出屋子时,常乐已经到了门前在取门闩,嘴里还念叨着谁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扰人清梦。
带着满脸被人打扰睡眠的恼火拉开门时却微愣住,一句烦躁的“谁啊”还噎在喉咙里,他眨眨眼睛,“草哥儿,你咋这时候来了?”
刚走过来的余峰也是诧异的挑了挑眉毛,下意识的觉得对方是被家里人欺负了,但看他脸上急切又带着些踌躇的神色却又不像。
“你怎的穿的这么单薄,先进来先进来。”看见是他常乐的火星子显然是熄了,伸了伸手却想起来不好去拽人家,便侧过身子让开门。
雪在吃过晚饭时就停了,却还是冷的不行,穿着薄棉衣的苏草显然也是被冻坏了,瑟缩着身体不停的跺脚缓和,听见他的话却是摆摆手,“我就不进了,有事儿要麻烦你们。”
“什么事儿这么急,大晚上的你一个双儿跑过来多危险。”常乐见他不进来也不好硬拉他,见他握着灯笼杆儿的手都冻得发红觉着可怜的很。
屋里的苏永悦这时也穿了衣裳出来,见着他这副模样二话不说便上前扯着胳膊先把人拽进门,拉着去了自个儿屋里,捞出被褥中的汤婆子塞给他。
他们屋燃了火盆,一进来就被暖意环绕,苏草抱着汤婆子觉着缓过来了些,吸了吸鼻子解释道:“奶奶下晌有些冻着了,娘亲给煎了草药喝,本想着没什么事儿,谁知夜里竟发起了热,现下人都有些迷糊,家里让我来看看能不能借马车去隔壁村接大夫。”
他一说完几个人才有些恍然,难怪大冷天的这个时候找上门。
余峰的眉毛微微一动,家里那么些小子汉子的却让一个双儿半夜三更跑过来,想是算着他们走得近不好拒绝。
他心中觉着好笑,彼此不对付归不对付,人命关天的哪会坐视不理,这般算算计计的实在不必。
“那么些人就让你一个双儿来!”常乐显然也是猜到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心里觉着有些恼,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玩儿小聪明看来也不急,让人来也不说多给件衣裳,真是不怕冻出个好歹来,自私的很。
苏草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笑,他家里那些人什么德行他心里更清楚,现下也是有些尴尬。
余峰抬手按在常乐的肩膀上拍了拍,示意他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人都烧迷糊了显然情况紧急,先去请大夫才是关紧。
安抚过毛躁的小子,他让双儿先待在这儿把身子暖和起来,自己带着人出了门去后院牵马来套。
苏永悦从柜子里翻出件自己的厚棉衣让人穿上,被他推拒时板了脸,递衣服的手没有收回的意思。
苏草从小到大就怕他这堂哥生气,见人不开心了也不敢再跟他客气,接了衣裳来套在身上。
大晚上的也不好让他一个未嫁的双儿单独跟余峰一个汉子出门去,苏永悦跟他们一道去,免得明天满村的风言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