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是月华满天。
清冷冷的月光透着竹叶照下,在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团成一块块光斑,月光中有萤火虫在跳舞,还有纺织娘长长短短的叫,远远地飘来不知什么花的香,芬芳馥郁,像催人入睡的梦。
卫弯弯也以为自己在做梦,她都好久没做过这么美的梦了。
自从卫家出事以后。
她阖上眼,想要延续这个梦,却忽然察觉,自己的双手,好像抱着什么东西。
卫弯弯顺着双手往上看。
首先入目的,是黑色布料包裹下的一双长腿,目光顺着长腿一直往上,便是一块块山字形甲片组成的裙甲,从大腿处的裙甲至肩臂的披膊,俱都泛着冷硬的玄色流光。
披膊再往上,则是包裹地严严实实的面甲和兜鍪。
月光下,那面甲朝向着她,泛着月亮的冷辉和金属本身的光,清冷锃亮,冰寒迫人。
卫弯弯却没太感受到其中的压迫感。
她脑子还钝钝的,想了好一会儿。
晕倒前的画面断断续续在脑海中复苏。
啊,是那个人。
那个一身盔甲、个子很高很高、疑似小头领的男人。
所以——
卫弯弯扭头,缓缓往四周打量。
没看见孙管事。
那个及至她晕倒前,依然紧追她不舍的狗东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