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夫人是杨夫人的姑祖母,为人冷傲,鲜少与娘家来往。但听说她熟读古书,才艺了得,只是困于内宅,鲜少见人。
故而京城中人很少知道她,但上了年纪的人都记得当年惊艳南楚京城的杨氏女。
“母亲说镇国公出色,孩儿尚且能明白,但林二公子察言观色了得,却是何故?”贺清愉凝神思索片刻不得,出声询问其母。
杨夫人微微一笑,“诚王和你出去那么久去了哪儿?”
“席上,皇上几次提及汝安公主,诚王与儿子便去承欢宫探望汝安公主和廉郡王。”贺清愉道。
杨夫人又问,“今日长公主和驸马缺席宴席,皇上问都没问,但对于未到的汝安公主姐妹几个却是几番提及。如此冷待长公主,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对于长公主,皇上要么是知道了她不来的缘故,要么是不在意长公主。我儿觉得是哪种缘故?”
乐阳长公主是昌隆帝一母同出的嫡亲妹妹,为了能将昌隆帝扶上帝位,乐阳长公主出嫁病秧子且太医断言活不过三十的林驸马。于情于义,昌隆帝都不可能不亲自垂问乐阳长公主不来的缘故。
于是贺清愉很直接的道,“皇上知道其中缘故!”
杨夫人含笑继续道,“皇上知道,那其他人是否知道?”
“不知道!”贺清愉斩钉截铁的说道,所有才有了诚王暗示他打探国公府的消息。
而贺清愉说完这句话后,马上就反应过来,就在诚王有此想法的时候,林立果适时的跳出来隐晦的告诉他们,长公主并非因病不来。继而引出后面的两府之间的来往,给他合适的机会打听消息。
杨夫人见儿子蹙眉深思,笑容越发灿烂,“清愉,昭哀太子薨逝,东宫太子之位空悬。皇后尚有嫡子诚王,德妃有宁王,还有贤妃的八皇子。虽然眼下诚王为嫡长,似乎最有可能成为太子,但不到最后一刻,谁胜谁败还是未知!”
“因为储君一事,是皇上圣心独裁之事,便是皇后和大臣都不能插手!而唯一能影响皇上决定的因素,就只看哪位皇子倚仗的势力雄厚与否。而这个势力,不但是自身所具备的,还有外在所投靠的。”
乐阳长公主备受昌隆帝眷顾,镇国公统领一万兵马,镇守在江南一带,虽然那一万兵马不是由镇国公本人带领。但统领的将军却是老国公部下,归属镇国公。所以镇国公府一家,集军权和宗室名望一体,成了两位皇子都想拉拢的对象。
但若是乐阳长公主失宠与昌隆帝,那么镇国公府一家的势力便要低上两等。皇子们又不是傻子,自然要待价而沽,选择有利的下手。
“咱们一家空有名声却无权势。所依赖的不过是祖上积攒的情缘和为娘与淑妃娘娘的一些旧日情分,实在单薄的很。正是因为这份单薄,让人利用起来,毫无顾忌。”
此话毫不客气,直指贺清愉暗中向诚王示好之事。
贺清愉俊秀白皙的脸上因窘迫而泛起红晕,“孩儿鲁莽,请母亲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