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自从落胎之后,太子妃陆思茗的睡眠更差,但凡一丁点小小的动静就能使她惊醒。
所以早上的鸟雀才踏上寝宫琉璃瓦上,陆思茗的双眼就睁开了,彼时东方还没有冒鱼肚白,她独自起来坐在窗口坐了半天,等到书珍早起进来探看时,发现陆思茗全身都冷冰冰的。
“娘娘再伤心也该爱惜自己才是,若是受了寒气再病倒了,岂不是于身体更加不益。”书珍去收拾床铺,晴棠给陆思茗换了一套常服,点上珠翠时,忍不住低声劝导道。
陆思茗抚唇笑了一下:“哪里有那么多伤心事,不过是坐在窗前想了点事情,一时想入境倒是浑然未觉罢了。”
晴棠蹲下去给陆思茗拉直了裙角,看陆思茗面色无异,才放心道:“太医也说了娘娘要先宽心养病要紧,至于小世子迟早也会有的。”
陆思茗早就知道自己怕是再难怀上孩子,晴棠的话也如耳边风听听便罢,她抬手拂开衣摆,站起来道:“本宫昨夜亲自炖了一盅银耳雪蛤汤,这个时辰应该刚好,你去取了送书房里给太子喝。”
晴棠手中动作顿了一下,才缓缓站起来:“奴婢知道了。”
陆思茗余光一瞥,看到晴棠眼中迟疑,眼眸微漾道:“怎么?太子不在书房?”
“太子……该是在书房的,奴婢这就去送汤。”晴棠福了个礼就要急急往外走。
“好了,本宫都知道……”陆思茗面对着晴棠,嘴角含着清浅笑容,道:“那你就直接送武侧妃那里去吧。”
“娘娘就是心善才叫人欺,您这样送过去,太子能不能喝到奴婢不知道,不过那武侧妃必然是不会叫太子喝娘娘送的汤的。”书珍从内室走出来,一张小脸满是不平。
晴棠皱了皱眉头:“书珍,不得说浑话。”她与书珍不同,书珍从前就是跟着陆思茗的贴身丫鬟,年纪又小,有时候说话不大顾忌,但是晴棠自小在宫里长大,是后来才给派到陆思茗身边的,她更加谨慎稳重。
书珍偏过身子,咬唇道:“本来就是,你看看娘娘小产之后太子可来关心过几次,还不是整日和那个武侧妃厮混……”
“越说越不像话,你在这里大声嚷嚷的怕别人听不见,想要害死娘娘吗?”晴棠脸色一肃,轻声呵斥道。
书珍扁了扁嘴,低下头去,忍了忍,没有再说什么。
陆思茗听着两个丫头这场争执,好似又没听见般,她站在窗口往外看出去,春味越来越浓,满庭的花逐渐开放,吹过来都带着香气。
晴棠另找了件披风给陆思茗披上,说道:“虽已入春,早晚还是有些凉气,娘娘要小心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