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写生课,在同学们强烈的要求下,刚到十点钟节结束了。大家需要回校点个名,再之后就是长达七天的长假了。

    郗阳跟着俩室友先回了学校,齐苒家在外省,孟鸢的家也在隔壁市,然而这俩离校前都有自己的约会对象要见,所以果断抛下自己的室友小伙伴。

    于是等出了校门,就剩下郗阳孤零零一个人。

    难得放一次假,郗阳也是准备收拾东西去姥姥姥爷家里住几天的,下午的时候会有人来接她走。

    她刚回到小区门口,结果就再一次被人拦住了去路,这次不是上回那仨男生了,而是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

    “您是?”郗阳仔细审视眼前的男人,他看上去年纪在五十后半,衣衫破旧,胡子邋遢,怎么看也不是会与郗阳产生交集的样子。

    实在是想不到这个人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郗阳瞬间警惕了起来。

    “这么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男人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你可能都忘了我了,我是爸爸啊。”

    一听到这个称呼,郗阳下意识握紧了扶手,是随时就要掉头逃跑的架势了。

    好像看出了郗阳接下来的打算,男人立马放缓了声音:“你别怕,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咱们快二十年不见,不如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

    “咱们没什么旧好叙的吧?”郗阳咬了咬下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然而她这双眼睛瞪得再大也没啥威慑力。

    郗阳她爸名叫谢晨,在入狱前一直靠着到处打工维持生计。

    什么叫人言可畏,可能没谁比郗阳和他哥还清楚,这也是拜这位所赐。

    郗阳有个大家闺秀出身的妈,却有个混混出身的爸。当年,郗妈妈是偷偷跟谢晨结婚的,两个人没有长辈的祝福,甚至当时也没有可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的能力。

    她们单单凭着一腔热血,做出了这样最不理智的决定。

    十指不占阳春水的郗妈妈,结婚后开始了清贫的生活,然而,她遇上的并非是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可能是家庭遗传,郗妈妈很有经商头脑,谢晨打零工的钱根本补贴不了家用,整个家都是靠着郗妈妈一个人在撑着。

    在郗阳出生的时候,她们家的生活眼瞅着就要奔小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