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翎关盍了所有的箱子,拍了拍满手的尘灰,认真帮每个箱子都上好了几把锁。
做完这一切,抬头环顾了周围众人暗藏着的嘲笑的表情,她满意地弯了弯唇,这才放心地叫人帮她把箱子都抬进屋里。
看见李公公低头想事情,她走过去笑着问:“公公,你是不是在想,侯府把几箱子破烂农家东西送来充当嫁妆,是不是看不起六殿下。”
李公公愕了一愕,缩着袖子有些尴尬地低头。
赵长翎又笑开:“其实是...原本今日嫁来的人,是我的姐姐,但,正如你所看见的那样,皇上他难得找到个可以爱慕的女子,而这女子很不巧是我姐姐。你知道,我正巧也喜欢六殿下,所以嘛...家里人原本攒着给我姐姐准备的嫁妆,还是得留给姐姐,而我的嫁妆嘛,时间过于仓促,我娘说了,等我回门那天会补上的。”
她这么说的话,还就等于将代嫁的事情全抛到皇帝身上去了,把侯府撇除得干干净净。
好个机灵狡猾的小姑娘。李公公心想。
“皇子妃想太多了,”李公公陪着笑道:“老奴又岂会妄自揣度侯府给出的嫁妆呢?”
“老奴只是在想,”李公公好笑地看了一眼发髻散落,衣衫残破狼狈的新娘子,“皇子妃您该沐浴更衣了。”
赵长翎捂了捂变红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看起来分外娇俏可人。
她尴尬一笑道:“那可否请公公替我去把我的丫鬟缕衣要来?我习惯她伺候。”因为替嫁时怕人看出来,所以就没有让贴身的丫鬟缕衣跟着一起来。
缕衣来到,看到自家姑娘手肘手背青紫一片时,顿时眼睛红了。
“姑娘...呜呜...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咱们收拾收拾回洛城,再也不要回来藁城了!咱们没了他们又不是活不了,再也不要回侯府,再也不要仰人鼻息了!”
“好啦,不要激动嘛...”赵长翎身体泡在暖融的浴桶中,长发像湿透了的丝绸,油亮顺贴在洁白的背脊。
“被六皇子正常拉着手走了一段而已,是你姑娘的肌肤太脆弱了,所以才落下印子的,不碍事。”她笑着解释道。
她家姑娘的皮肤像膏脂一般,透亮晶莹,确实很容易落下印子。手肘那处就算了,但手背位置不但红,还微微泛肿,显然是被打了。
“虽然阿爹阿娘还有奶奶都回东昭国了,不是说就咱俩回洛城不能过,最主要是...我想他了...”说到这里,赵长翎顿住,笑容依旧挂在唇边,却带出了一丝落寞的感觉。
“我真的很想见他...”赵长翎又用可怜的目光看向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