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即将到来,神银一族的宗亲及其宾朋列队来到庭院深处的神府宗庙前。这处深藏不露的古老庙宇,其规模虽然不大,但是还算是庄严肃穆。身穿传统礼服的新娘神织和新郎垠戈川在宗庙侍者的引领下走在众人的前面,神胤、神掣、神域轩、尘可凡等宗亲紧随其后。众人先是在宗庙的外面列队,然后面向青瓦红柱的宗庙行礼。然后,再恰于黄昏之时,新娘新郎、席韵,神胤、神掣等人步入宗庙之内。
进入庙内的一行人,在宗庙侍者的主持之下,先是集体向所供祖先牌位跪拜行礼,之后起身,站立一旁。而新娘新郎则再次在祖先面前跪拜行礼,起身后,再转向各自的家长,跪拜行礼。神织向右跪拜她的祖父神胤、外祖父神掣,垠戈川向左跪拜他的姨娘席韵。完毕,新人起身,然后再相互对拜,鞠躬施礼。整个过程,只有宗庙主持简短的高呼,其余则都是寂静无声的进行,连宗庙以外的一众贵宾都是默然无语。之后,宗庙内的一行人,走出来与众人亲切互动时,寒暄声、致意声才又此起彼伏。
神府宗庙昏礼仪式进行的虽然如此简短,但是,意义却是非同寻常的,而且是传承非常久远的。黄昏时刻昼夜进入交替,此时阴阳激荡、天地交合,人因此效法天地而行昏礼从而有利于男女、绵延子嗣、传续宗族。
此外,借此昏礼仪式,族亲、宾朋相聚庙堂之前,既显示出对于上事宗庙、祭奠祖先之灵的正统的敬重;又表明对于下继后世、尊重家族长辈的礼节的遵循。
然而,神银一族行此礼仪,不过是徒有其表,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以掩饰他们一贯血腥暴力的外表。
夏雨芊在礼仪结束之后,找到师父尘可凡。
“师父,我们还要去参加宴宾阁的夜宴吗?还是马上回梓云山?”
“明天一早,我们赶回梓云山。夜宴嘛,你随便吧,愿意去就去看看,不愿意去,就尽早回客房休息吧!”
“哦,那我还是先去看看吧!”
夏雨芊说着,就跟尘可凡一起,又往宴宾阁的宴会厅走去。
夏雨芊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枫尘的叮嘱,她希望再次落实一下垠戈川的状况。刚才的仪式上,虽然垠戈川的神态看上去十分的清醒,似乎没有什么酒醉的痕迹,却是脸色苍白、身体轻飘的感觉。
因此,夏雨芊想着,如果垠戈川也在夜宴现场的话,无论如何,她要上前去跟他说上几句话、问候一下,也传达一下枫尘对他的关心惦记。
可是,到了宴会厅的现场以后,夏雨芊并没有看到新娘新郎的影子。于是,她正要跟尘可凡道别,回客房,但是却冷不丁的被人一下子给拦了下来。
“二位好!我是韩府的韩毅峰,雨芊姑娘好,可凡表哥好!”
夏雨芊定睛一看,还真是韩毅峰,没想到他也来了,他还叫尘可凡表哥。她又一想也是,他们俩应该都是神织的表哥呢。但是,夏雨芊可是半点儿都不想搭理韩毅峰。原因并不是他当初在韩府大门前,冷酷无情的对待自己。而是,他在对待自己的亲哥哥韩少坤之事上的态度。他那抛弃亲情、置韩少坤生死不顾的做派,让夏雨芊永远都不会去理睬他。
夏雨芊瞅了他一眼,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转身就走。而尘可凡则是对他怒目而视之后,也转身就走,赶上前去,与夏雨芊并行。
让尘可凡义愤填膺的却正是,当初在韩府的大门前,韩毅峰冷酷无情的对待夏雨芊之事。当时,尘可凡身受剧毒而现身红狐,跟着夏雨芊一起颠沛流离。但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目睹了当时在韩府门前的一切,从此对韩毅峰怀恨在心。在今天的宴会上,尘可凡也早就看到了韩毅峰与神胤两个人那相交甚欢的样子了,他只不过是不予理睬罢了。
韩毅峰望着他俩不予理睬、转身就走的样子,反而倒是觉得挺好笑。他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又“哼”了一声,甩了甩手,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