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服了药剂才睡下隐约就听见起伏不定的哭泣声从帐子外传来，这阵哭声由远及近，很快就连成了一片，呐喊声，求饶声，尖叫声不绝于耳，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深坑中，一群俘虏在他边上叫着，喊着，头顶的士兵正一锹锹往下埋土，冰冷的粘土撒在他的眼睛里，他挥动着手臂呐喊：“给我停下，我是白起，把我拉上去！”
坑里的人听到他的呐喊朝他扑将上来，他抽出佩刀见人就砍，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像是豆腐被切的四分五裂，滚烫的鲜血和着泥土一同往他身上落。
白起挥着大刀，“给我滚开，给我滚开”可这些人像是将生死看淡，一层一层叠加起来，可见的光都变得微弱。
“将军——将军——”窦良将白起摇醒，他身上的黄马甲已经被汗湿透，他嘴里还有模糊不清的梦语。
白起睁开眼，他支起身子一把拽住窦良恶狠狠地道：“给我滚开，给我滚开”
窦良一把握住他的手：“将军，是微臣窦良啊，你做噩梦了，快从梦里醒来吧！”
白起神情恍惚地松开窦良的衣襟，外面晨曦初至，自己不是才躺下？原来又是一场噩梦。
窦良端来一碗热茶，白起一把推开，热茶杯翻在羊毛毡毯上。
窦良小心地说道“将军，左右督军帐外求见！”
“何事？”
窦良将白起扶坐起来“杜将军失了西河城，人被魏军杀了！”
白起微微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道：“让他们进来吧！”
窦良走到军帐外通传。
王麒跟着两位将军进了军帐，一进来他就爬在地上大声哭诉起来：“大将军，魏军突袭西河城，微臣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杜之春已经身死，臣冒拼死将他的尸体带了回来，西河城已陷，二万大军惨遭屠杀，臣罪该万死，去迟了一步，望大将军降罪！”
白起微微睁开眼，王麒头箍凌乱，脸上染满鲜血，他身上的战甲尽数被刀砍烂，像极了梦里那些四分五裂的豆腐块，一旁站着面无表情的程凯和李晓勇，这一些看起来更像是梦。
王麒把脑袋贴在羊毛毡毯上，有股麝香味，他疼的直哭，割破自己的战袍，在身上和脸上还划上几刀，出血的感觉刻骨铭心地痛，他痛的直哭。可跪了这么久白起怎么没一点动静？耳畔外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感觉像是在做梦，可毡毯上的温热又让他清醒，他必须的等。
窦良叫喊了一声：“将军！”
白起疲倦地将眼闭上，实在是太累了，人生已经身不由己，哪是勇猛就能杀出一条血路：“你—你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