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卫头戴蓑笠手里拿着一个白帆架子走在前面,他烧伤的脸用布包了起来,牵着一头驴,段易穿着蓑笠坐在上面,从牛角村走到墨城,两条腿已经没直觉了。
雪变小了一点,墨城大街上冷清的很,偶尔有一两个人也是行色匆匆。
“去亭衙署”段易道,他又想起范卫不认识路:“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了!”
范卫自卑地低着脑袋走在大街上,生怕被人看见他烧伤的脸。
段易坐在驴上看着范卫闷着头他道:“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学会低头的滋味,可永远不要忘了人要抬头活着!”
范卫在前面听着,觉得心理安慰了些,这老头嘴巴真是不饶人。
驴子到了亭衙署,段易从驴上下来,他走到大门口,大门虚掩着,院子里空无一人,他推门走了进去。
“老李,老李——”
院子里空无一人,他又走到后院,一辆破旧的马车停在后院的雪地里,车上的牲口不见了,
他绕着亭衙署转了一圈,在厨房的灶台边上,看见了晕过去的亭父,扶起他一看,他的额头上起了一个大血包,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老黄,老黄,你杂了这是?”
亭父睁开眼,认出了是行医段易,他哇地一声哭出来:“我差点命休亦!”
“杂了这是,亭里怎么就你一个人,老李头他们人呢!?”
“白起大军围困邯郸,亭里三十以下的都被抽调去了,军统见老李会做饭也被抽去了!”
段易一惊,邯郸要亡了?他将老黄扶到桌子上:“亭里就你一个人也难为你了,你腿上的伤寒可好些了!”
亭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凉水:“黄土都埋到脖颈了,还好什么?现在一到阴天下雨就疼,人活着真是受苦唷!”
范卫在亭衙署门口看着驴,雪虽然变小了,可风吹的呼呼的,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他冻的脚趾头都麻木了,肚子也饿的厉害,段易进去怎么没了影?他将驴拴在亭衙署门口的柱子上,自己靠在墙角边避风。
大街上各色的招牌旗被寒风吹的呼呼作响,空荡荡的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看着这个被大雪包裹的小镇,他对景生情,想起自己惨死的母亲,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