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喊后方觉后悔,可他只注意到梅超风方才没有看到妇人嘴中银针,情况危急。他心道自己这又犯傻了。且不论双方谁胜谁负,可这二人看上去都不像是好相与的。尤其梅超风,被人听了这么多秘辛事后恐是难留他们。
他自己倒也就罢了,但万不拖累了拖雷。
“趁他们现在难分难解我们分两路先跑吧,万一其中一个被抓住另一个还能找人来救。你若回去了记得帮我跟娘说一声马在此处。”
“你真傻,这时候了还提什么马。”
“不是,我们家全靠这些羊,马丢了的话娘就更辛苦了。”
拖雷瞧他傻气,可也暗叹他深陷危机仍牵挂自己母亲的孝心。
这样浓眉大眼的郭靖在拖雷眼里实在是个太可爱的汉子,忍不住摸过他有些粗糙的脸孔,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边,梅超风听到提醒后及时躲过了妇人从嘴中射下他的银针,这针上淬了剧毒,针尖发黑,若非躲开怕是要凶险万分。然后,他的余眼处便瞥见两个身着蒙古袍子,头戴粘毛的身影从另一边跑出,兵分两路分两路急奔而去。不过他现下也无分身之力去追自己的“恩人”,发大力折断一刀后于缝隙处朝贱人的头顶劈去。
郭靖与拖雷在刚开始就跑的两路,拖雷择了远路先跑,他则落在其后跑了近道。郭靖明白这是拖雷有意为之,心中很是感激。他们牧马的地方水草鲜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离自家蒙古包甚远,不骑马光是用郭靖当下的轻功跑至少也要一个时辰。
他心无旁骛地奋力狂奔半个时辰有余,不幸中途却被石头绊倒,又由于冲力太大收不住势,他这一下摔得可谓极是惨烈。郭靖查看伤势,发现虽然看上去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就是有点扭伤。
再像刚才那般加速猛冲是不可能了,就这么歇息他又怕梅超风解决了对手赶过来。咬了咬牙,郭靖忍住疼痛右手撑地企图起身,谁知一个站立不稳就又摔倒在地。身前一阵凉风袭过,浑身黑衣的梅超风站到了他的面前。
“真不济事,我当是谁眼力不错,没想到竟是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臭小子。让你逃了这么久就逃了这么点路?还有一个跑哪儿去了?”
梅超风整个面容被散发遮盖,身体被黑衣裹成一团,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若不是郭靖从前便识她,恐怕很难不被她所吓倒。再听她问起拖雷,郭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她是要寻着拖雷好将他们一起就地正法。
“前辈,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动手时是我让我那兄弟同我一起躲起来的,后来也是我惊扰了你们比武,你要杀就杀我一人吧。”
说着便扬起脖子闭起眼,心中暗暗同七位师傅和母亲道歉,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梅超风素来恩怨分明,方才你虽莽撞可到底算是帮我一次,我不会要你性命。”
郭靖很是惊讶,问道:“那前辈你追我做什么?救人本是应当,你无需报恩的。”
郭靖本是好意,他的师傅们常教导他滴水之恩当涌泉想报,所以他极自然地以为梅超风既不是要杀他便是要来报恩,过去对方对杨康也是如此。可这看在梅超风眼里就是眼前的臭小子妄想挟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