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纲大口的喘着粗气,到了这会儿他的嗓子也早已喊哑了,张开嘴只能呵呵的低吼,再也发不出上午时候的那种喝骂之声了,看着遍布在城墙上的守军尸体还有躺在血泊中尚未断气的伤兵们不断的哀号着,何子纲苦涩的朝着城外最后望去,只见得夕阳之下的城外,一片人海,头盔上各色的翎羽在城下晃动着,如同巨浪一般的朝着汝州城扑来,他也知道今天这一战已经到头了。
何子纲自问他不算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可是何乃这支贼军实在是太过强悍了,不管他如何督战,贼军始终都保持着旺盛的战意,打退一拨便很快又组织起一拨,一个个凶悍无匹的扑向城墙,他想不通为何贼军如此悍勇,难道他们就真的不把命当命吗?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长梯被搭在了城墙上,众多刑天军的兵将们举着盾牌,蚁附在这些长梯上,疯狂的攀爬上来,何子纲哀叹了一声,终于丢掉了手中的已经满是缺口的腰刀,缓缓的坐在了一堆瓦砾上面。
两个带伤的家丁扑上来,架住何子纲对他叫道:“大人!还是走吧!挡不住了!真的是挡不住了!”
何子纲用力退开了两个家丁,苦笑了一声用嘶哑的声音说道:“难不成大明真的是劫数难逃了吗?为何这贼军如此凶悍,放眼天下还有谁能挡得住他们呀!你们走吧!我何某没给你们荣华富贵,下去找地方躲起来吧!要是你们命好的话,就投了贼军也罢,好歹估摸着能混个富贵!走吧!走吧!”
两个家丁犹豫着,但是他们也知道何子纲即便是现在想走,恐怕也走不掉了,于是两个人都跪下,重重的对何子纲磕了几个头,然后转身飞快的冲下了城墙,朝着城中逃去。
何子纲看着已经下城而去的两个家丁,挣扎着站起来,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一脸悲愤的走到了城墙边缘,高举双手大吼道:“来吧!我何子纲在此!都朝着我来吧!”
就在此时,一个刑天军的悍卒从不远处的一副梯子上爬上了城墙,扫视了一下正在纷纷逃下城墙的官兵,一眼便瞅中了离他不远的何子纲,从何子纲的衣甲上他一眼便认出此人肯定是官军的主将,最不济也是个重要的军将,于是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纵身跃上了城墙,老鹰扑食一般的便挥刀朝着何子纲扑去。
何子纲嘶哑着喉咙吼叫着和这个刑天军的悍卒厮杀在了一起,何乃这个刑天军的悍卒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几次重劈都被他以盾格挡住了他的刀锋,死死的和他纠缠在了一起,随着越来越多的刑天军部众涌上城墙,何子纲很快便被刑天军的部众包围在了其中,不多时他便身负多处刀伤,可是何子纲还是势若疯虎一般的在城墙上左冲右突于刑天军的兵将们酣战不已,何乃恶虎架不住群狼,片刻之后,便有几杆长枪捅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那个一脸凶残表情的刑天军的悍卒纵身跃起一刀挥过,何子纲的动作顿时停止了下来,从他的咽喉处随即喷出一道血箭,整个头颅都缓缓的仰了过去,这一刀几乎将他的头整个砍了下来,仅剩下了脖子后面一层皮还连在身上……
可怜在城中还四处奔走不断催促着其它几面城墙上的官兵去城南应援的赵天赐,最终也没有能逃脱被俘的下场,本来赵天赐当得知城破的时候,还有心想要做个大明的忠臣,和汝州城同殉,可是当他用颤抖的手提着自己那柄青锋宝剑的时候,却怎么都下不去手,割向自己的脖子,最终眼睁睁的看着扑来的刑天军部众们将他包围起来,有人一把打掉了他手中的宝剑,扑上来用绳子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放倒在了地上。
城内守军在刑天军攻克城南门的时候,便基本上放弃了抵抗,有人开了城东门,出城而逃,更多的则被堵在城中,跪倒在路边弃了兵器跪地求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