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绍聪慧,也因此总是在避重就轻。
在她入临泉观前、唯一的名字还叫凌非烨的那些年头,父母早亡,亲戚倾轧,目睹妖邪作乱,流浪,然后因为不错的脸蛋被某个没安好心的世家大族收养——凌非烨十几岁前的人生,好像一直风雨飘摇。
也许她本应在此间磨练出强韧的意志、坚定的信念……但事实是,她并未从这些动荡中拾取出自己的索求。
她只是一直在学。
学独自生存的技能,学避免被打的方法,学讨好他人的姿态,后来还被要求修习了很多能叫她看上去更不丢面子的技艺,从书画奕棋到骑射医术,不一而足。
凌非烨总是学得很快很好,她对什么都有那么点天赋。
收养她的世家见缝插针地巩固她的忠诚:一边夸赞她的优秀,一边折辱她的出身,既给她许诺滔天富贵,又警告她随时可被打回原形。
凌非烨恭谨乖顺地应:“我明白的。”
——凌非烨百无聊赖地想:无所谓啊。
结果还没等凌非烨作为商品被推去换取那些计划中的权势,世家勾结魔道一事就东窗事发,短短半月之间业已倾覆。
府邸燃起熊熊烈火,浓烟遮天蔽日。凌非烨隔窗看着涌现的火光,在府邸中人的惨叫哭嚎声中只是蹙眉叹气,脚下一寸都没挪。
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小婢女扯着她,趁乱从角门一路逃出了城外。
山绍不太常感慨自己的过往。这会儿她兴起提了一嘴,下一句却又跳脱道:“你知道么,卢小妹管你叫‘小花妖’。”
霖琅正搂着山绍亲她脖子来着,哼笑道:“那姑娘怪敏锐的。”
“嗐,我不是指这个。”山绍把霖琅抵开一些,勾着她下巴做作地端详了两眼,才贼笑起来:“你就不觉得这称呼对你来讲太可爱了点?”
霖琅翻了个白眼,正要再低头给山绍脖子来上一口,好叫她讲话当心些,山绍却眼角一弯,贴近去亲了霖琅的唇,细致得好似是在赏玩或者品鉴似的。
她是不疾不徐,霖琅倒被勾得有些受不了。
再一个换气的空隙,霖琅被山绍用嘴喂了两颗什么东西——那玩意儿圆润微苦,被山绍用舌尖一推,骨碌碌地滚进了霖琅的喉咙,她好险没被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