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徽音晚膳的时候没有看见桌上摆着的含桃有些失望,但是瞧见皖月也是很高兴的。
只是她觉得圣上虽说面上温和依旧,但似乎没那么高兴。
时下还是流行分桌而食,或者说她和皇帝的关系也没有亲密到像是一个圆桌上用膳的君臣。
但是她却打破了这份平静,跪直身子起来,小声问:“圣人今日下午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吗?”
圣上摇了摇头,叫她近前一点,温声道:“瑟瑟今日在远志馆里过得高兴吗?”
“高兴呀。”
杨徽音絮絮讲述了许多远志馆里的新奇课程,尽管对于天子而言那十分琐碎平淡,但还是耐心听完了,她末了还有些意犹未尽:“我趁着没人的时候把那五张纸都抄完啦,现在记圣上的名字比我自己还要熟!”
“瑟瑟认识了新朋友,是件好事,”圣上没说要去看那五张纸,只浅淡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朕近来却要做一件不甚妥当的事情。”
何有为隐约能察觉到圣上的烦躁,但是他不敢置喙,只是尽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
大多数时候都是杨徽音来说,圣上静静听着,而后点拨一二,但她还没听过圣上会有什么烦心苦恼。
“圣人觉得不妥当,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她很是不解:“我在府里见到的都是大家先气昏头做了错事,然后被阿翁和耶耶训导才知道不对。”
圣上默了默:“有些事做了会后悔,不做来日会更后悔。”
她满脸无知,“哦”了一声,但并不懂。
“有些事情并非出自朕的本心,”圣上似乎很想与她剖白,但她大抵是听不明白的,“身为君主,总有许多不得已的事情。”
杨徽音想了想:“就像我不愿意做功课,也是要做的。”
读书学习相对来说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做功课却不是。
圣上闻言一笑:“瑟瑟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