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闻言,顺着虞姝手指的方向跑去。

    直到此人跑得没影,虞姝这才缓缓起身。她的腿儿酸软无力,后背因惊吓而冷汗浸染。胡氏在爹爹那儿向来温婉可人,虞姝也从未受她刁难弯酸过。在大婚当日对自己千万般照顾,可她刚才那话杀怒腾腾,若是自己跑慢一步,或是被吴青追上,或许真会没了小命。

    虞姝不敢多加停留,转而回了清阁。白昕在亭内寻不到人,抱着锦缎回时就见虞姝躺在软塌上,周身紧紧裹着锦被。李嬷嬷这厢正在林管事那儿坐客,清阁空落落地,寂静得只能听见院中蝉鸣声。

    “王妃这是怎么了?”白昕放下缎子,关切地坐上软塌。虞姝一听白昕的声音,紧绷的心弦落了大半,她撩开薄被,扑入白昕的怀抱:“白昕姐姐!太吓人了!我刚刚……我刚刚险些就没了小命!”

    “好端端地王妃说什么胡话呢?”白昕苦笑问。她原以为虞姝是做了噩梦,可一抚上她的肩却发现她身子凉得厉害,额上滚着虚汗,眼底湿红不堪。白昕肃下神色,又问,“发生了何事?”

    虞姝哽了哽,将刚才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给白昕听。白昕的脸色骤然一白,听罢只觉心惊肉跳。倒不是因胡氏出墙惊讶地,而是虞姝险些就糟了性命之忧。

    这虞相府看来也不太平。

    虞姝只是个孩子,命比纸薄,轻轻松松就能被人拿捏命脉。

    白昕咬咬牙,狠声道:“这个胡氏!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此事要不要说给爹爹知晓?”虞姝问。白昕摇摇头,这是虞相府的家事,虞姝过多掺和不好。再者虞城修是极好面子之人,若是把此事道出,他或许并不会感恩,相反的还会怨上虞姝捅破家丑。

    白昕想了想:“王妃别着急,既然他们不知是你瞧见的,你在他们跟前就装作无事发生。这事儿婢子会禀告王爷,让王爷拿主意。”

    虞姝闻言,点了点头。白昕见她惊魂未定,去院头小灶煮了碗安神汤。次日醒时虞姝已恢复大半,白昕照例携着她去向张蓉省安。

    入门一瞧,不仅是张蓉,胡氏也在。虞姝瞧见胡氏,心下一紧,一对眸子不安地颤动,她故作无事,向张蓉敬了茶。胡氏心头也是忐忑的,昨儿个吴青并未追到偷听的贼人,却见到了虞姝。

    虞姝出现在园中也太过凑巧,不得不引起胡氏怀疑。她故意今儿个来院中见张蓉,也是想会会虞姝,看看她可有什么反应。虞姝一副胆怯生嫩的模样与她平日并无区别,胡氏并未瞧出任何不是。

    “明儿个就回了,姝儿日后得了空可以时常回娘家,别让老爷惦记你。”张蓉缓声说着客气话。虞姝乖巧地谢恩,手掌却捏出虚汗来。

    “对啊,王妃以后要经常来,不仅是老爷想呢,我这做姨娘的也想。”胡氏笑道。

    白昕沉默端详,这胡氏果真是做贼心虚,或许她心下已经疑上王妃。虞姝垂着头起身道:“母亲,姨娘,我今日身体不适,先走了。”

    张蓉自然没有留她的心思,挥手让辞。胡氏见她转身,忙唤道:“王妃等等!”虞姝心下“咯噔”一跳,滞下脚步,她小嘴抿了抿,敛下面色的不安,疑惑道:“姨娘可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