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灼热的亮光仿佛要将人灼化,石榴不自在的垂下了眸。
范晋放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成了拳,藏住了手心里满满的细汗,深呼一口气,将当时他得知出事的就是李诗柳匆忙赶去的所见所闻一一说来。
他是独生子,从小就在父母的宠爱下成长,父母感情恩爱,跟他的相处也像是朋友一般,凡事都会听他的意见让他自己做主。
他太知道父母能有多爱自己的孩子了,是以,他从不知道竟然会有那般不爱自己的孩子的父母。
明明亲生的孩子还尸骨未寒,他们不但不悲伤半分,还如个旁观者一般冷静又可怕的争抢起了遗产来。
反而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哭的肝肠寸断不能自己,叫人瞧着也是可怜心疼得很。
好在那个聪明的女孩子早就留有遗嘱,不然,不论钱财几何,被那样的父母得去,想想就气煞人也。
石榴嘴角微微扯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她不是早就能想到吗,有什么好意外的,真是……一点意外都没有。
那对从生下她就离婚各自重组家庭从没有养过她一日的父母,她怎么会期望他们能在得知她的死讯时会有一丝对这些年生而不养的后悔呢?
所以,他们凭什么要得她留下的财产?
她这会儿也是庆幸当时弄了个自书遗嘱,不然,没有只言片语留下,匆匆死亡,她名下的钱款定是到不了奶奶手里多少的。
哪怕被那对父母得去一半,她都得气吐三升血,恨不得来个原地复活将钱都抢回来的。
幸好,幸好。
她知道奶奶得知她的死讯肯定会很伤心,但听范晋说奶奶憔悴悲伤,哭的肝肠寸断,还晕倒住院,被众人给劝好,最后带着她的骨灰返回家乡。
石榴完全绷不住,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鼻头酸得连张嘴都难受。
一方手帕落入模糊的视线中,石榴伸手接过,擦去了那些蜂拥而出的悲伤软弱。
整理好自己,将情绪都压回心底,石榴抬眼,看向范晋,“谢谢。”
谢谢你告诉我无从知道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