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暖阳入屋,蓝色的窗帘随风晃动,映照在白色的墙面上,倒让人有些置身于深海之中的错觉。
颜柯缓缓的睁开眼睛,浑身的酸痛还没有缓过来,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艰难的动了动,肌肤相触,温热感传来,她由不得一怔,回头去看,发现自己正躺在顾掣峰宽厚的胸膛之中。
以往,他早就上班去了,今天,他怎么——还没走吗……
清晨之气暖人,他双眼紧闭,平日里的凌厉丝毫不见,棱角分明的脸竟带着些迷蒙的稚气,柔和了他整个人。下巴处的胡须微微冒出,应该有些刺手,她想。
宽厚的额、挺立的鼻、浓重的眉、削薄的唇,她不禁用手隔空一一滑过,鼻子忽然酸酸的。心思一动,手探到了床头,手机正放在那里。微微一笑,无声的一个动作,永远的记录了这一刻。
她离开的时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快,从十月八号到第二年的元月十八号,刚好三个月!她可不可以说,那个人真的很讲信用?
掀开被子,拿上鞋子,看了一眼睡得沉沉的人,打着赤脚,开了房门又关上,一步一步的朝客房的浴室走去。
门刚悄然关上,原本熟睡的人忽然睁开了双眼,看着紧闭的门,眼里哪里有半分的睡意,只是,墨瞳里的复杂之色,难以言语……
“总裁!”
顾掣峰刚出电梯,看见小李拿着一份文件守在门口,吩咐道:“进去吧!”
他率先走进了办公室,小李抚了抚鼻梁上的镜框,也跟着走了进去,“这是有关赔偿的相关条议,请您过目一下!”
顾掣峰接过文件,翻开,拿出笔刷了几下,再抬头,遒劲有力的三个字就已经刻在了上面,“不用了,该理赔多少,我相信你有分寸!”
“总裁,这件事……”小李接过文件,见他面色平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顾掣峰淡声道:“这件事情是我们毁约在先,该赔偿什么就赔偿什么,没有其他!”完了之后又坚声道:“明白了吗?”
闻言,小李点了点头,应道:“是!”
***
又是几天,顾掣峰没有回家,颜柯不知道他是真忙,还是在陪着颜莘。她在家一边收拾着为数不多的行李,一边想找他谈一谈离婚的事情。腹稿打了千百遍,却始终没能找到一种让自己有勇气说出的那一种。
其实,她知道自己在找借口,找一个继续留下来的借口。但既然是借口,就总有被揭开的那一天,与其让别人动手,不如自己给自己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