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绰此生,从未有如此狼狈的时刻。
他是正道仙宗的大师兄,也是当世剑尊的唯一第一。他曾是最最道途顺遂的天之骄子,本应生来便被人人艳羡。
这样的蹇绰,居然被几个寥寥无名的魔修堵在了一处深山破庙之中。
——荒谬。
就连蹇绰自己也觉着荒谬。毕竟魔修境界最高不过金丹,在曾是金丹期大圆满的蹇绰面前当真是不够看。
可蹇绰已不再是那个蹇绰了。
他腹中金丹碎裂,徒留空荡荡的暗淡紫府;经脉灵台没有一处齐整,稍稍运功留气血动荡,几乎留不住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
蹇绰重伤至此,跌落了一个大境界,却依旧站得挺拔笔直。
他脾气极好,即使沦落如此面上依旧微微带笑,只是手指轻轻搭着剑柄,却也并不紧握,似是在犹豫思考着什么。
蹇绰的确心有疑虑。
因为他失忆了。
他不记得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更不记得这一身伤究竟为何。面前这几位不怀好意的魔修,虽说蹇绰对他们毫无记忆,倒确也最好理解。
毕竟仙门与魔修素来是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