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说的那个时刻已经过去好久,阿加塔西只着浴巾,差点没被酒店的空调吹得感冒。这也是一开始就有过的猜想——对方不来酒店住,直接去别的地方或者回家了。阿加塔西不确定心中是遗憾还是庆幸,结果她什么都不用做就白赚了几万元。
虽然人可能不来,但富商还是在一开始就要求阿加塔西在这个套房呆一整晚。但既然知道人不来,再穿着浴巾吹冷风就太蠢了,阿加塔西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后来她无比庆幸自己的这个举动,也许正是因为她衣着完整,才免于被那个男人扔出套房的未来。
几乎就是在阿加塔西换完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门被刷开了。
那个阿加塔西只在照片上见过的俊美男人——或者该叫他盛承烨,盛少,走了进来。
亚洲人的面庞在东欧人眼里趋于年轻,阿加塔西认识的比她还大的三十多岁的后勤姐姐在阿加塔西看来就像是个未成年。但这个二十出头,比阿加塔西还年轻一点的男人身上却盛满着让人无法轻视的凌冽气势。
他明明是醉了酒,可当他浓黑长眉下的那双眼睛却并不糊涂,冰冷且清醒。那双眼睛明明是没有感情的冰冷,但被他注视的阿加塔西却忽然有种皮肤被刺伤的错觉。
阿加塔西甚至在这样的注视中,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这动作是怎么刺激到了男人,他疾步往前两三步,看上去像是一头将要捕猎的黑豹,阿加塔西不是故意的,她知道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可她就是没忍住尖叫了一声,这可能是出自本能的畏惧。男人带给她的感觉不是性意味的扑食,在那一瞬间,阿加塔西以为他是想掐住自己的脖子杀死她。
听到阿加塔西尖叫声的男人停了下来,他的手本来就要抓住阿加塔西的肩膀了,可他却堪堪停了下来。
那双视线刺目的冷黑色眼眸慢慢地闭上了,男人用掌根用力敲了敲额角,离得近了,在完全起不到照明作用的灯光下,阿加塔西才看清他额角的细汗。
男人再度睁开眼的时候,语气不是很好:“你是谁?”
他的音质很冷,声音很可怕——阿加塔西不是说不好听,只是莫名得可怕。
阿加塔西就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刚才男人的确是处于醉酒状态,将她认成了别人——想来就是那个照片上的混血女孩儿。
自己好似错过了完成工作的唯一机会,但阿加塔西却没能鼓起勇气继续下去。
阿加塔西这些年来所有的语言天赋都点在此刻了,她用中文将自己的来历和目的都倒豆子似的洒了出来——也没顾上男人能不能听懂她夹杂着生硬口音的语速飞快的解释。
“俄|罗|斯人?”男人大约是没听懂她一连串的解释的,但他听出了她颇具特色的口音。
阿加塔西点头:“我,中俄混血。”
这也是富商来选人时的硬性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