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卉宁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

    在陆家后院时,她也是这样一宿一宿地失眠,大好年华却如枯萎的花朵迅速颓败。

    她以为和陆从文退婚只是一纸婚书的事,没想到会是先帝赐婚。

    虽然没有圣旨,但口谕也是旨意。

    二十年前,睿文帝膝下无子,决定从子侄中挑选嗣子作为储君。

    在长达五年的争夺中,睿文帝……也就是先帝,才在血海中存活下来。

    她祖父的身体就是因为替先帝挡过一剑,身体彻底败坏,一场风寒都能让他卧床一个月。

    祖父和陆国公爷都有从龙之功。

    三年前,祖父因为身体不好,辞去首辅的官职,沈家在朝堂中的地位也大不如前。

    不过这是一件好事。

    新帝是个多疑的人,虽然表面看仍然在重用陆家,实际上却处处在掣肘着陆国公爷。

    他会愿意看到沈家和陆家联姻吗?

    沈卉宁觉得新帝应该不会的。

    她的父亲只是礼部侍郎,性子软弱自私,只靠祖父的荫泽才谋得官职,新帝根本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但祖父的门生不少啊!这都是陆国公爷想要的人脉。

    沈卉宁猛地坐直身子,黑暗中,她的眼睛灼亮得仿佛如黑曜石。

    她突然觉得要退婚也没那么难了。

    只是,陆从文除了给宋雅买了铺面,其他为她疯狂的事都还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