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梁耀今日在关公面前歃血起誓!从今晚后,同诸位兄弟和二舅同生死,共进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如有违今日之言,当如此辫!”
梁耀神色庄重地在蔡铭生家里供奉的关公像面前起誓,喝下血酒,拿起供桌上的剪刀毫不犹豫地剪掉脑袋上那根屈辱的大辫子!这根碍手碍脚的辫子,他在船上就想剪掉了。
“三哥儿有这份心便可!断发剪辫可万万使不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毁伤?”
作为见证人的邓延见梁耀剪辫,赶忙上前劝阻,但为时已晚,梁耀早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剪断发辫,丢入火盆之中。为了能够干脆利落地将辫子剪掉,他可是连夜把剪刀给磨得更加锋利了。
“发可断,我与诸位的兄弟情谊不可断!”
减辫后的梁耀顿觉浑身神清气爽。
邓家子弟除了邓文禹天资聪慧,家里勉强帮他交了束修,供他读了三年私塾之外,剩下的都是目不识丁的文盲。
和这些人讲什么大道理是行不通的,在表兄弟这层关系的前提下立会结党,成立一个属于他们共同的利益团体共同盈私,不失为一个有效将他们聚拢在自己身边的办法,要不是考虑到他和邓延的辈分问题,他甚至想和邓延也拜把子。
邓家兄弟信不信孔夫子他不知道,但肯定信关公。
邓家兄弟的年龄普遍都不大,和梁耀相仿,或稍大一些,或稍小一些,心智多不怎么成熟。这种只在说书人口中的演义里发生的桥段出现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热血沸腾。
梁耀趁热打铁,拿出早已经草拟好的忠义会章程,宣读了起来。
“其一:不许擅自行动,私自挖金。
其二:所得皆缴纳入会,年底一体分红。
其三:凡入会成员,会员及其家属食宿由忠义会包办。
其四:不得吸食鸦片,嫖宿,赌博。
......
凡此种种,如有违者,逐出忠义会,概不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