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顿好打之后,忒斯塔乖了整整两周。
如威尔承诺过的那样,那根小小的教鞭的确是把他的屁股打得有些开花了。从挨了打之后第一个晚上开始,那些鞭痕就开始逐渐发了出来,从深红变得乌紫,肿痕也越发的明显。以至于忒斯塔就算不看不碰都能感到那些凸起的伤痕,很难相信那是那么细小的刑具几下能抽出来的。
“我的屁股是不是已经烂掉了?”第二天晚上,忒斯塔问给他擦药的威尔。
“.......是。”始作俑者声音僵硬,一点起伏都没有,“但是我跟你说过的,再跑就把屁股给打烂。”
忒斯塔轻轻哼了一声。说来也奇怪,别人怜惜他的时候他恶语连连,到了可以吵架的时候他却又安静了。
不过他没吵架,却也再没道歉,就好像要不是鞭子已经抽到身上了就做不出任何反思一样。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除了不再跑了,别的方面却没怎么收敛。从他能下床的那天起,他就开始穿着威尔那件白色睡袍,赤裸着双腿在空荡荡的教堂里来回地晃悠,几乎把每个能摸的角落都给摸遍了——除了那个重新被威尔封上的地下室。他现在就像一个精灵,有时候就连神父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又怎么会突然从另一个地方冒出来的。
“你还是少去摸那些圣器了。”有一天威尔轻声提醒他,“有时候就连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神性的强弱。”
忒斯塔将一把一头有雕刻花纹的手杖平放在右臂上,测试它的平衡性:“我看看不就知道了嘛。这个东西几乎已经是废铁啦。”说着,手杖滑落下来,前头的雕刻碎了一地。
威尔叹口气:“这个人并不是传教士,虽然贵为领主,却也只是信徒而已。”
虽然这样解释着,然而他的脸上却挂着难掩的忧虑。
忒斯塔打量着他:“是因为末日,对吧。末日临近了,教堂的神性减弱了。”他看威尔没否认,上前捏他的脸说:“哈哈,小神父,我们看看要是这所教堂的神性完全没有了,你还怎么管住我呢?”
威尔说:“我当然照样打你屁股。”
忒斯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末日恐怖如斯,孤岛上的两人却仿佛浑然不觉,只是互相欺骗扮演着平淡的日常。偶尔也有一点小插曲。一天正午阳光出奇的强,照亮了第七信徒手中一只透明的杯子,里面似乎有珍珠或者宝石在闪闪发光。
忒斯塔踮着脚尖去看,没成想被子是活的,瞬间就掉了下来。掉下来本来没什么要紧,只是里面的东西倾倒出来,立刻把他的手给灼伤了。
忒斯塔发出一声急促的惨叫,咬着嘴唇强忍着剧痛拿衣服去擦那不明的液体,没想到越擦灼伤面越大,不明无色液体渗透进皮肤里,整个手臂连着手掌手指都开始迅速发红,起水泡,皮肤被溶解,变软。忒斯塔越痛越急,越急越去擦,慌乱之间差点把一块皮给撕下来。他痛的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威尔听见响声吓了一跳,跑过去看到他惨不忍睹的右手立马明白过来,伸手去帮他。
忒斯塔看见威尔立马放声嚎哭起来,怨毒地吼道:“这是什么鬼,怎么,怎么擦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