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上真真很酸胀,索性同他直言不讳,发声之前,先提气深呼吸了两口,唯恐不当心就触动泪腺似的,“我生日那天晚上,赵总跟我说那些话,不是剖白的意思吗?后来我回应你,不等于我们就在一起了吗?人情道行上我比不过你,但也不至于那么傻。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姓氏是祸也是福,是成也是败。福在你招我,说不中听些潜规则我……”

    言尽于此,某人平淡的面上抹过一尾笑意。

    温童看他一眼,继续道:“我还能净光净地维持自尊。但祸也就祸在这个姓氏,但凡有一天,你同温沪远龃龉下去,我们都走不长远的,对不对?”

    半晌,赵聿生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她眼睛,“你想和我走长远吗?”

    好奢侈,聊这个话题。众生相千万面,又有多少人能在情字里做彼此的终结者。

    温童这下是当真心头作苦,耳膜好像本就生着痂,而有人的反问如同蚊子在上头叮了下。赵聿生心底也平白生出些不快,此情此景,年节时刻,偏要拉锯这个议题,太煞风景了。

    她说罢就要走,而他几乎本能伸手,拉她回原处。

    垂首望入她眼底,赵聿生无名之火,吐字一字一顿,“我问你问题,不要说不对付就跑,长嘴不是拿来沟通的?同别人讲话也动不动就红眼睛,就负气拗劲?时至今日了,你还不懂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犯得上开口请教我。你没谈过恋爱,我的行动态度你没眼看吗?”

    他一股脑地说这些,意在宣泄情绪化,原也不指望这么个发大水的锯嘴葫芦响应他。

    没成想,温童陡然回道:“我看见了。”

    赵聿生措手不及地一愣。

    “才会正因为看到你那些所作所为,又看到你今天同人相亲,我很矛盾,很有忧患意识。乃至觉得,有一天我们互相割席,你会让我随时随地地起开。”

    到此,温童的心绪泄了底,她垂首闷声一句,带着些哭腔,“我以前喜欢人都很轻松,可是这一回,好累好难受,更觉得是在精神上作践自己。”

    才话完,就见某人缓缓俯首挨过来,到她耳边,状似没听清地抠字眼,“你说什么?”

    “……说我很累很难受。”

    “不是,我要听打头那一句。你大声些,冬天蚊子不都歇了?”

    温童才知自己又着了道儿,微微蹙眉,她兀自搡开他混不吝的靠近,“我走了,你继续收心继续同人当婚论嫁罢,”即刻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