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笋,这谜花有什么说法?”
茼蒿坐在清欢床边,手轻轻拍着她的锦被,施以安慰。
春笋拿了个白玉小杵在一旁的银钵里捣着一些不知名的草药,黑乎乎的,味道还不大好闻,有些像鱼腥的味儿。
“谜花长于满南,其花蕊致幻。将谜花花蕊制成粉末,无色无味,吸入后,能使人无法安睡,一直处于梦魇之中,勾起些心底那些不愿面对人或事来,引起人的恐惧担忧和悲伤这些情绪。”
春笋没抬头,手上动作也未曾停下,一直把银钵里的草药捣出了许多汁液,“能像郡主这般激烈的疼痛,我未曾见过,所以一时未曾往谜花这上头想。”
清欢正巧这时清醒了些,听见了春笋说的话,心口的一股郁气散去,那突如其来的疼,原是她心底还对前世亲手杀了楚清淮的事儿耿耿于怀。
不管这毒是怎样让她吸入过量的不说,如今她阴差阳错反而是又解开了一个心结。
祸兮福兮,福祸相依。
又想到昨夜那种疼。前世里楚清淮是被她亲自刺透了心脏,今生她也体验了一会儿那疼痛,心中对阿淮更多了几分愧疚与怜惜。
只觉着自己往后得对楚清淮更好些才是。
“服侍我起身吧。”她一宿没睡好,眼底有些清淤,一双漂亮的眸子里也失去了光彩:“为何谜花不能服用百毒解解毒?”
春笋把那黑乎乎的汁液往清欢鼻头下边抹了抹,这才回答她:“谜花本身只是致幻,百毒解里却是有一味乌头,两者相克,不懂的人服下后只怕不消几日,就会坏了脑子。”
昨夜楚清淮有谜花解药!是不是说明他也曾中过这种毒?清欢握了握拳,脸上又露出了一抹疯意,还有嘴角上挑的一抹诡笑。
本以为清欢就算是足够憔悴的,却没想到,见到朱可爱时,她比心脏疼了一宿,折腾了一宿的清欢更蔫。
朱可爱一双眼里布满红血丝,吃早膳都不积极了,她喝了一碗小清粥,声音有些虚了巴脑:“我昨夜从陈婉那院里回来,也不晓得为什么,做了一宿噩梦,想醒都醒不过来,实在叫人头疼。”
清欢让茼蒿把先前春笋弄得那一些腥味儿的汁液拿来,往她鼻头下一抹,跟她解释:“我昨夜一直以为是陈婉往我肩上拍了拍,这才叫我中毒。而你往我肩头趴了趴,所以你方也中毒。可后来仔细想想,这只只怕是宝娟的手笔。她给陈婉下毒,倒叫我们跟着一起受罪。”
朱可爱偏着头想,脑中灵光一闪:“进了陈婉屋里的人只有我们几个。”
昨夜,几个丫头都守在门口,屋里待了一会儿的只有她们二人。且昨夜陈婉的古怪,宝郡王突然在人前不给陈婉脸面,一切看似勉强合理的背后,只怕还有谜花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