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上,殷德妃看了一眼身后有些距离的宫人,然后对着刘司药道,“今日她韦妃倒是把话挑明了,细细想来其实不无几分道理,韦家这些年积攒的势力岂是一息之间便能溃堤的。琉璃宴易主不过是陛下对韦氏的试探罢了,断不可能真把后位加于杨妃。”她轻轻叹息一声又道,“杨妃与我一般,一朝是罪臣之后,便永无真正为主之时。倒是韦妃,现在朝堂局势动荡,一旦让她抓住机会便会死灰复燃。”
说完殷德妃便停下脚步看向远处,神色恍惚。刘司药看着殷德妃担忧道,“娘娘既然做了决定奴婢也不敢多言,只是那韦妃她一向都不是善主,奴婢担心的是娘娘受制于她。”“无所谓受制于谁,只要能和我的佑儿团聚,我还有什么不能忍的。”殷德妃知道刘司药对她的担心,但为了孩子她主意已定。
殷德妃收回目光,她又看向身后的宫人,然后拉着刘司药的手臂往一旁走了几步,“你过来,我有话吩咐。”随后她便俯身在刘司药耳边轻语。
李治也要参加比武大会,但体弱的他去了也只有被淘汰的份,可不去又不行。无奈只得往御花园比武台而去,走在路上时他突然出声道,“徐婕妤可有过去?”
他们派去日常探听徐慧行踪的人并没有撤回,是以李治才有此一问。
王福胜道,“说是徐婕妤对比武不敢兴趣不想去,不过徐婕妤身边的文娘想要去看比武央求了徐婕妤,奴想徐婕妤会过去的吧!”
虽然这话带着不确定,但李治只点了点头没在多问,加快脚步往御花园而去。李承乾轻易地在比武大会上打败了所有人,但他察觉出吴王李恪是故意让着自己的,心里很是不爽快。
比武大会之前杨淑妃特意嘱咐儿子李恪要输给太子,不要锋芒毕露。李恪虽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听从了杨淑妃的吩咐。
而李承乾不愿如此,想要与李恪重新再比,甚至李泰上前劝说都不能让李承乾放弃。李承乾拿着两柄剑转身看向李恪道,“三弟,大家传言你剑法甚高,已经不弱阿耶盛年之时,不若咱们再真真正正的比划一场,便可知谁会是马球队的统领。”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我看不用比了,不论比多少次都算我输罢了。”李恪嘴里说着不用比,但言语间却含着相让的意思。
听到李恪这伤人自尊的话,太子妃担忧的看向李承乾,她知道如今的李承乾有多敏感,不如从前那般从容淡定。果然,李承乾听了如此包含羞辱之语,面色一变,盯着李恪道,“你这般认输?”
李恪道,“是。我说过我不会以下犯上,所以,便算是我输了。”说完,李恪还看向一旁笑了笑。
“算是?哈哈哈,”李承乾讽刺的笑了笑,然后收起笑声道,“你是我弟弟,又能卑贱到哪里去,怎么能说是以下犯上呢?再说,以你的能力,你未必能伤得了我,不必推辞了。”说完,他把手里的一柄剑抛给李恪。
李恪接住剑,然后看着李承乾道,“我已经说过,真的不必了。”
李承乾举起另一柄剑,大叫一声直接朝李恪劈过去。李恪一个转身躲闪,李承乾踢倒了一旁的香鼎。
两人便比试起来,李承乾发现李恪又让着自己,不忿之下,李承乾便故意侮辱杨淑妃来激怒李恪。身为孝子的李恪自然无法容忍,他拿起剑便刺向太子,两人开始动起了真格。
李承乾的剑法不如李恪好,再加上腿伤的限制,没多久他就被打倒在地,刚好又碰到了伤腿,于是李承乾忍不住大叫起来。
李治刚到没多久,见状有些紧张,但他动了动脚便又停住了。他知道自己这会儿上前去会让李承乾更难堪,于是便站在原地,但眼里的担忧都快要溢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