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对已剪发的内侍说:“你们且随茂则去,一切皆听其差遣。”然后又看着张茂则道,“我把最兴来交给你了。”
大家齐声答应,张茂则对着赵祯点头保证。拜别赵祯几人后,最兴来率众而出,走至门边,他又转身问赵祯:“那些贼人,是否皆须生擒?”
赵祯还在思考时,曹丹姝先回答道,“他们若束手就擒,便留活口,若负隅顽抗,格杀勿论!”
赵祯听见“格杀勿论”四字,不由微有一惊,侧首看曹丹姝。而曹丹姝薄唇轻抿,目色冷凝,意态坚决。
一旁的苗心禾对着最兴来道,“皇后娘娘说的对,不过可留一活口,才好查明事情原委。”
苗心禾的话让赵祯也很惊讶,他虽依旧神色温柔的苗心禾,可她眼里的冷幽是他未曾见过的样子。素日见苗心禾,只觉她清雅高华又不失灵动与率性,哪里会想到她还有这样决绝的一面。
就在他想探究一二时,苗心禾却突然提出要与曹丹姝手谈一局。
曹丹姝原本以为苗心禾虽性格肆意洒脱,但本性上却还是个依附赵祯菟丝子,今日却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一面。她想或许自己从未看清过苗心禾,她用平日里见到模样去定义一个人好似不对。
“苗娘子若有兴致,我乐意奉陪。”说着,她看了眼缳儿。
缳儿会意的下去把棋盘和棋子都端了上来,两人找了个位置便坐下后,苗便开始你来我往的下起棋来。
见状,赵祯也没功夫去琢磨其他的事,坐在一旁观两人下棋。张妼晗看不懂,可她知道作也要分情况,于是也老实的坐在赵祯身旁。
一开始的曹丹姝心神不宁,落子时会时常出错。后来因为苗心禾的棋艺实在引人入胜,她便渐渐的抛开杂念,专心的下棋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棋局愈发胶着精彩,赵祯已经沉沦在棋局里,看得让他只觉畅快。
最兴来分一拨人绕到崇政殿及延和殿后面的迩英殿,守住出口,再带其余人先到通向延和殿的一侧小门,监听半晌不见门外有动静,遂命人登墙观望,听回复说并不见贼人,这才小心将门打开。
门外院中果然无贼人身影,只有一个被砍去半边手臂的宫人晕倒在地。张茂则让人把宫人抬走,再目示延和殿,轻声道:“殿下,贼人可能躲在其中。”
延和殿门窗紧闭,里面看上去黑漆漆的,也不闻有声响,但那气氛却很诡异,像是暗示其中危机四伏,透着几分莫名的恐怖意味。众人驻足,不再前进。
最兴来低目沉吟,须臾,回首问一位福宁殿内侍:“我记得上月福宁殿前山棚彩灯上生烟用的烟花,现在还有么?”
内侍回答:“应该还有,我这就去找。”